虞迟不紧不慢地拆开包装袋, 让那饭菜诱人无比的香味扩散到整个宿舍,陈酒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但他有点迟疑;
这要是林宵或者王城,陈酒不会犹豫,反正都是兄弟, 互相吃一口饭也没什么, 但是这是虞迟……
一看到虞迟, 陈酒就头疼, 屁股痛, 脑门疼。
虞迟大概和他犯太岁,只要碰着了, 就总有一个地方疼着。
但真的好香啊。
陈酒看着那白生生的大米饭,猛地咽了咽口水。
“你在哪买的饭啊?”陈酒准备换个思路,既然虞迟能买到, 他现在去大概也能。
虞迟拉开椅子坐下,他没动那份饭,转而从一旁衣柜拿了件衣服,闻言, 头也不抬道:“王城买的。”
“哦。”陈酒有点失望,早知道他就让林宵帮他带一份了。
取衣服的时候,虞迟一眼瞥到衣柜上有一小瓶红花油。
他们宿舍每个人的衣柜位置是固定的,不会弄错。
他拿起那瓶红花油,上面打着校医院的标志。
陈酒重新躺回去, 唉声叹气, 他决定还是饿着吧,饥饿状态下的自己实在没有力气回击虞迟的毒舌。
他拿起手机, 发现林宵建了一个群, 里面是王城何音跟他, 名字叫‘相亲相爱一家人’,陈酒随手回了个问号。
林宵:朋友们,晚上都吃了吗?
何音:哈哈哈,吃啦,宿舍楼下的煎饼果子挺好吃的。
王城:加一。
林宵:我在食堂抢到了最后一碗牛肉面!幸运。
陈酒:……
林宵:这位朋友,您吃了吗?
陈酒:我十一点才出自习室,吃个毛线。/怒/
空气中的香味越来越浓了,陈酒忍不住又看一眼。
近在咫尺的美食,和他有一千年的距离。
虞迟不知何时换上了睡衣,是黑色棉质的睡衣,衬得他皮肤冷白,气质更为冷冽。他摘了帽子,额头一块淤青显得有些乍眼,像是一块无暇的玉上有了划痕。
虞迟抬眸扫了陈酒一眼,忽地问了一句:“校医院几点关门?”
“不清楚,应该挺晚的,刚才……十一点应该还没关。”陈酒本想说他刚才去过了,但这么一说,有点邀功的感觉,于是含糊不清地带了一句。
以虞迟的性格,大概不会接受他给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瓶红花油。
虞迟像是没听出陈酒话里的卡顿,说了声‘我知道了’。
陈酒手机在这期间振动好几下,他出来一看,这几个损友全在‘哈哈哈哈哈’,然后林宵还特意@他,说有好东西给他。
陈酒打字:什么好东西?
林宵给他发了好几个动图,滋滋作响的烤肉、颜色浓郁的红烧肉、看上去就很香的泡面。
陈酒:……
看完美食,陈酒更饿了。刚才的两个面包压根不顶饱,胃里火烧火燎,陈酒想了想自己还有什么存货,但是他没有储存零食的吸管,倒是有几瓶矿泉水,总不能喝饱吧!
纠结了半天,陈酒还是从床上探出脑袋,小声说:“你的饭闻上去还挺香的。”
虞迟正坐在桌边看手机,说:“我知道。”
陈酒:“……”靠,这我该怎么接下去?
虞迟:“你刚吃饭了吗?”
陈酒有点诧异,虞迟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道:“吃了两个面包。”
“没吃饱?”
陈酒:“你怎么知道?”
虞迟道:“不知道是谁,肚子响得全宿舍都能听到。”
“……”陈酒说,“对,我饿了,买不到饭。”
说这话的时候,他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猫。
虞迟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只丧气巴巴,饿得要死的小猫形象。但这猫会挠人,爪子还挺厉害。
“下来。”虞迟道。
陈酒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虞迟没说话,但陈酒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火速从床上翻下来,眼睛亮晶晶看着虞迟:“我下来了!”
这模样显得太过迫不及待,陈酒似乎饿得眼睛都冒绿光了,虞迟嘴角微抽:“饭盒有吗?”
“有有有。”陈酒立马到自己桌子前翻箱倒柜叮铃哐啷一通,像是要拆家。虞迟按了按太阳穴,有点后悔一时的心软。
陈酒翻到了饭盒,没找到筷子,说了句‘等我’,飞奔到林宵宿舍借一次性筷子,林宵正打游戏呢,听陈酒说借筷子,挥挥手让他自己找。等陈酒走了,林宵才反应过来:“这么晚了你借筷子干什么?!”
回去的时候,他的饭盒已经盛了一半的饭了,虞迟很是大方,菜饭各给他分了一半,陈酒眼含热泪地吃,感觉到了久违的幸福。
他和虞迟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默默干饭,一时间宿舍充满了和谐的沉默感。
有的沉默很尴尬,但有的沉默,却令人身心舒畅。
陈酒完全是饿死鬼投胎一般的吃法,什么礼仪都顾不得了,虞迟吃饭速度很快,但比起陈酒的狼吞虎咽要显得更为优雅一些,他低垂着眼,长长的眼睫毛在眼底打下一片细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