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眨眼放电。
祝染与他碰杯,开口是熟稔的不客气,“哟,被流放的人回来啦?”
沈巍旁边还站着个男人,她认得,是周乾和沈巍的大学同学许怀清,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温和儒雅,高中跟着周乾去他学校见过。
他身旁跟了位姑娘,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长得很纯,让人特有保护欲,应该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有点儿局促,祝染朝她眨眼笑笑,边举了举杯,含着杯沿抿一小口。除了李佳芮,漂亮妹妹在她这里,比男人可吃得开得多。
大概是接受到她的善意,对方也回以微笑点头,略显紧绷的肩头悄悄放松。
周乾顺着声音看过来,目光先是落到没正形的沈巍身上,表情没什么变化,淡声:“回来了。”
沈巍“啧”了声:“我可是专门为了参加你与染染婚礼回来的,就这么欢迎我?”
“是吗?”周乾面不改色与他碰杯,漫不经心地:“不是借口跑回来?”
沈巍家里家风严正,他父母最看不惯的就是坐享其成的二世祖,严格执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原则,前两年二话不说就把他打包发配非洲去锻炼,那边的条件,说差不差,刚刚足够实行以上原则。
“你居然这么想兄弟我?”沈巍一脸“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痛心疾首,随后看向祝染,朝他指指点点:“妹妹当初怎么不抓我?我不比这没人性的畜生好多了?”
“和这种无趣的人相处起来多累?”
圈里谁都知道当初祝周两家婚约名场面,当时祝大小姐周岁宴,小团子坐在大厅临时铺的地毯上,周家摆了五花八门的宝贝,大小姐愣是爬去抓住了当才五岁周乾的手指,抓住了就叽里咕噜咯咯笑,兴奋极了,不结亲都说不过去。
当时沈巍也在旁边。
祝染深以赞同地点头,“你说得对。”
当初到底吃了年小无知的亏,怎么就抓了这么个东西?就算抓到祝钰偷偷放的破烂玩具都比他香。
“哎哟。”沈巍一脸“有好戏看”的表情,两只眼睛都是戏地来回在两人身上扫射,“吵架啦?”
听见祝染煞有介事的回答,周乾懒得理沈巍,抬手捏了捏她挽在自己臂间的手腕,低声道:“别闹。”眼神却冷淡瞥了眼沈巍。
祝染嗤笑一声,将自己手抽出来。
看这情形,沈巍倒是闭嘴了,贫嘴归贫嘴,趁虚而入挖墙脚的活儿,倒不是沈家那种家风下的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周乾瞥了她一眼,看向沈巍身旁的另一个男人,点头示意:“怀清。”
许怀清笑容温和,看起来脾气极好,声音也温润如潺潺流水,“好久不见。”饮尽杯里的香槟,将细身高脚杯放到路过服务生的托盘里。
三个男人凑到一起,初时寒暄过后,又聊起了祝染听不懂的话题,她以手掩嘴打了个十分克制的哈欠,递给旁边女孩子一个眼神,矫揉做作地与周乾抱怨:“站着累死了,我们去那边儿坐坐。”
知她早就百无聊赖,男人的话题离不开商业,她也不感兴趣,周乾“嗯”了声:“去吧,待会儿过来找你。”
女孩儿下意识看了眼许怀清,男人笑着看向祝染,温和有礼:“那就麻烦染染帮我照顾下瑶瑶了。”
祝染已经不打招呼牵上女孩儿的手,看也不看他,“没问题。”
坐到休息区的沙发上,祝染没有骨头似的歪靠着,好奇地拿起女孩儿的右手研究,“你的手怎么有茧?”
刚刚牵手的时候她就发现,女孩子食指与拇指以及手掌外侧都略有薄茧,她拉过的女孩子手,都极其柔软,就连陈舒华这女总裁,手也保养得极好。
闻言,女孩儿下意识抽回手,抿了抿唇,温柔道:“因为工作。”
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不明白怎样的工作才有这样的茧,看人家的眼神里难得带了点歉意,识趣地闭上嘴。
常用鼻孔看人的大小姐,对漂亮妹妹再有善意,也不会主动贴上去,她一安静下来,两人就无话可说。
周乾说过会儿来找她,但跟他俩兄弟一聊起来,就忘乎所以,完全忽视了这边还有两大活人。还有那许怀清,这么久没过来看一眼,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休息区这边倒是人越来越多,全是被忙着笼人脉的狗男人抛下的女伴儿,很多女人凑在一起,就开始闲不住要八卦。
“祝小姐,好久不见呀。”
不认识,祝小姐懒得搭理,低头玩儿自己的手机,对方悻悻地又去搭讪身旁的人。
“祝大小姐旁边那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世寰许总身边的人,跟了挺久,据说没什么背景?”
“又是个攀高枝儿的吧?故意坐祝小姐旁边,人家都不搭理。”
“是啊,是我得尴尬死。”正是刚刚搭讪祝染的女人。
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高不低,把控得极好,基本能保证一圈人都能听见,十分有做控音师的天赋。
身旁的女孩儿已经被说得面红耳赤,双手紧拽着礼服裙摆。
此时,李佳芮跟着她小姐妹走了过来,听见几位女伴的谈话,瞥了眼祝染身边的女孩儿,她最看上这种人,语气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