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刺骨的寒风裹着鹅毛大雪沉没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那一刻，迟方早车头的暖色灯光竟然是谢幺心中唯一的安定来源。
他来不及多想，以最快速度收拾好必要的证件，抱着不省人事的谢梓阳冲出了门，迟方早想从谢幺怀里接过谢梓阳，谢幺不放心地摇摇头，示意他帮忙拉开车门就好：“我抱着他，你好好开车。”
凌晨的天空没有太阳，路面结了厚厚一层冰，好在积雪没有太厚。迟方早听着谢幺在后座一遍遍喊谢梓阳的名字，心疼的要命却没有插话，他只能尽力将车开的又快又稳，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赶到了最近的医院。
“你在车上坐着吧，被人拍到了不好。”谢幺抱着谢梓阳下车，没想到迟方早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都这时候了你就别要强了，多一个人省一份心，我就算跟你后面拎包你也能省一些力气吧。”
他说着便要奔向门诊楼，谢幺急切地喊住他：“去急诊！你没在晚上来过医院吗！”
到了急诊楼，谢幺将谢梓阳交给医生并说明了他的情况和药物过敏史，值班医生给谢梓阳做了初步检查，开了一些化验单据：“先挂号打退烧针，家长去缴费吧，顺便给孩子办个住院安排个床位，等结果出来再做进一步诊断。”
“好。”谢幺拿着一堆单据跑出诊室，迟方早戴上口罩迎上来，自告奋勇道：“我去吧，你留下看着阳阳。”
谢幺脚步没停，反驳道：“你一共来过几次公立医院？你知道在哪挂号在哪缴费吗，会用就诊卡和医保卡吗，你要跟着我就老实一点别瞎跑，别一会还需要我腾出精力到处找你。”
迟方早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守在诊室门口看谢幺跑前跑后，只见谢幺动作麻利挂号缴费一句废话没有，显然是对这家医院的布置和路线非常熟悉。
迟方早心口堵的发慌，没人一生下来就会这么镇定且熟练的应对难事，都是逼出来的。
是他把谢幺逼成了现在这样。
谢幺飞快地办好了所有手续，忙完手头的事情，不安的情绪瞬间涌入脑海，杂念也一茬一茬不受控制的疯长。他瘫坐在诊室门口的铁椅上，低垂着头紧闭着眼连呼吸都不敢出声。
“谢梓阳家长在吗？”直到医生出来叫人，谢幺连忙抛下疲惫站了起来：“在！我是他哥哥，他情况怎么样，是得了什么病，严重吗？”
“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孩子没因为高烧引起什么并发症。”医生的语气还算平和：“就是这个季节流行的病毒性感冒，孩子抵抗力低很容易被学校里的同学传染，先打点针吃点药，保险起见住几天院吧。”
谢幺顿时松了口气，对医生连连道谢：“谢谢您，谢谢，我去拿药，然后带他去病房。”
亲眼看着谢梓阳躺进病房打上了点滴，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缓不再急促，谢幺才敢暂时离开病房，找到了在走廊边上等他的迟方早。
迟方早看见他，立刻收起手机问：“阳阳怎么样了？”
“打几天针就没事了。”谢幺沉默半晌，盯着迟方早道：“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谢谢。”
“说谢就见外了。”迟方早也放下心来，对上谢幺的视线久久没有移开：“既然阳阳没事了，那咱们，聊聊？”
谢幺脸色不太好看，不过没有推辞：“走吧，我知道一个监控死角。”
迟方早跟着谢幺左拐右拐到了地方，那是一处安全楼梯旁边的小窗台，迟方早打开窗户透气，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谢幺不怕冷的站到窗边吹风：“之前奶奶住院的时候发现的，这有窗户，很多陪床的家属都来这偷偷抽烟。”
迟方早没想到答案会这么残酷，他以为谢幺会像从前一样文艺，带着他爬上公寓的天台，指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说“偏僻的地方风景好，这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看日出视野最好的地方”。
“……”谢幺不用问就知道迟方早在想什么，他对迟方早表现出来的惊异嗤之以鼻，伸出手道：“出来的急，你有烟吗。”
迟方早的表情不出意外更诧异了：“没有，你不是最注意保护嗓子了吗，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谢幺收回手，望着他：“你走之后。”
迟方早：“……”
“我变了很多，是吧？”谢幺走进迟方早，迎着他低下的头对上他的鼻尖：“变得圆滑见鬼说鬼话，变得俗气，什么营业模式都能接受，变得贪财，会为了图快活去酒吧酗酒，喝醉了还默许被陌生人上。”
“你！”迟方早下意识想去抓谢幺的领子，还好求和的理智压过了暴怒的冲动：“你能别一见我就跟个刺猬似的吗，你明明需要我，需要我弥补过去对你的伤害，需要我给你提供物质上的帮助，你说你变得现实了，那就请现实的彻底一点，哥，重新接受我就这么难吗？”
谢幺往后退了一步，捂着眼睛沉重地叹了口气。
迟方早则立马跟近一步，他周围的气压低的阴郁到极致，他却在努力保持温柔的语气：“我在生日会上听说你去了酒吧买醉，立刻取消了后续的活动下台去找你，我听着你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还给你刷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