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房里豢养了一匹白色纯种马,二匹黄色、黑色混血马,三条边牧犬。
宋姨和晏云兮刚走上海边小径,远远地就看到有人骑着黄马,牵着白马走来,三条边牧奔前跑后,极为兴奋活跃。
李悦凯坐在一辆敞篷越野车里,开来停在她身边,笑道:“白马性格温和适合你。”
晏云兮远远欣赏那匹马的英姿,的确健壮优雅,不可多得。
小时候学过马术,但因为身体不好,后来就不了了之,此刻见到这马,她忽然颇为动心。
三条边牧犬率先跑过来,其中一条在快要靠近晏云兮的时候,猛然间一个刹车!
看着晏云兮,它楞在原地,眼神中露出疑惑之色。
另外两条同样停住,浑身肌肉拉紧,紧紧盯着晏云兮。
白马、黄马先是悠闲地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见到好朋友边牧犬突然停步,于是好奇地偏过头,用好看的大眼睛细细打量前方的少女。
黄马上的骑手见马匹停下,双腿略微用力,夹了一下马腹,提醒它们前进。
黄马不听。白马竟扭过头,想要返回。
骑手一扯缰绳,反了你们!快走!
黄马一声嘶鸣!向主人发出惊恐的呼喊!
三条边牧犬突然齐声怒吼,咧嘴呲出尖牙,那是放牧羊群之时遇到狼的表情!
安静海边爆发的犬吠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宋姨冲前一步挡在晏云兮身前,生怕三条狗会发疯。
李悦凯在车上大喊:“怎么回事!牵走,快牵走!”
越野车司机慌忙下车,驱赶边牧,可是他面对有可能发疯的狗也十分恐惧。
黄马上的骑手一咕噜滚下来,冲到边牧前面,大喝一声:“不许叫!”
要是在往常,他这一嗓子吼下来,边牧一定会趴伏在地上,朝他摇尾巴表示乞求原谅。
可是今天三条边牧好像发疯一样,不停地怒吼,怎么都无法制止!
失去约束的黄马一扭头,与白马一起逃走。
骑手心里害怕极了,他知道再温驯的狗,都不能百分百保证不会发疯。也许是病毒感染,也许是基因缺陷,也许只是天气炎热或者其他不利因素,都会诱发灾难性后果。
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原因,但如果伤了人,他一定难逃罪责!
可是渐渐他发现,三条边牧虽然模样狰狞,怒吼不止,却没有前进一步,他们怒吼的对象虽然是晏云兮,可是绝对不敢靠近那个少女。
“在磨蹭什么!快把狗赶走!赶出别墅,永远不许回来!”
李悦凯简直要气疯了,本来好不容易答应骑马,现在整这一出,全给毁了!
看着晏云兮躲在宋姨后面,吓得花容失色的样子,他心疼万分,恨不得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可是偏偏又只能干坐着!
骑手大呼小叫驱赶,终于把三条边牧赶开,带回马房,关进马厩。
李悦凯叫司机抱下车,重新坐进轮椅,来到晏云兮身边,关切问道:“你没事吧?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但是我搞砸了,对不起!”
晏云兮惊魂未定,机械地回答了一句没事,心里的不安逐渐泛滥开来。
刚才的一幕,瞬间把她拉回到黑色原野中的玉米地。
狗的反应,跟那天晚上的魂灵兽一模一样,先是疑惑,然后愤怒!
所不同的是,狗还有惊惧和害怕,所以始终不敢靠近。
那噩梦般的四五天,晏云兮一直试图遗忘,或者深藏在某个角落,但她其实明白这是徒劳。
落入兽群为什么没有死?
所有人都问过这个问题,晏云兮自己也问过。没有人知道答案,包括她自己。
后来渐渐地没人问了,可是晏云兮没有一天,没有一刻不在思考。所以她看起来经常发呆,性格似乎也变得沉静许多。
她不傻,隐隐约约猜到某些方面出了问题,只是不知道其中是什么道理。
一个人的时候,她会翻来覆去看自己的右手掌心。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细长疤痕,是用七星刀刺魂灵兽的时候,爪刀上的玉石碎片划破皮肤留下的。
那粒琥珀色的玉石,在划破皮肤之后,随即掉入伤口,与血肉融化为一体。
她记得之前的吞口处镶嵌的是红宝石,后来失落一粒。霍星河归还爪刀的时候,这粒琥珀色玉石才出现。
匆匆敷衍几句,晏云兮在宋姨搀扶下回到房间,支走宋姨,拨通霍星河的电话。
他们有时候会通话,但不多。
霍星河修炼起来没日没夜,而且似乎总是疲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炼很辛苦。
晏云兮则发起呆来没日没夜,而且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包括说话。
所以接到晏云兮主动打来的电话,霍星河有些惊喜,放下手头研读的高等九章数术十四篇。
“海边别墅好吗?玩得开心吗?”
“嗯,挺好的。”
“今天做了什么?”
“就是坐着。本来想骑马,但是……”
“怎么了?”
“刚才整理东西,翻到那柄七星刀,看到上面有一粒新的玉石,是你镶上去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