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河头朝下跳入水中,一划一蹬,潜到湖底。
可是水下暗流太多太急,挎包根本不在原处,他找了一大圈,陆陆续续找到一支口红、一面小圆镜、一个保温水壶、一只药盒、一块糖果,就是没找到那柄爪刀。
好在他是一个修士,闭气时间比普通人长得多。
他像一只螃蟹一样在湖底爬来爬去,翻开杂乱的草丛和石堆,终于在一条岩石缝隙中见到一星反光,那是爪刀吞口处镶嵌的宝石。
原本镶嵌了三粒,但现在掉了一粒。
推开岩石,拾起七星刀,与拇指差不多粗,小指差不多长。
呼啦一声出水,长长吸了一口气。“我找到了!”
没人回应。
四下里一看,湖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朝远处搜寻,才发现小艇早已靠岸。
他只得游水过去,见船上岸边都不见晏云兮和宋姨,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
“我的衣服!”他猛然察觉,她们带走了t恤、牛仔裤和鞋袜。
景区道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纷纷转头来看浑身湿漉漉、光溜溜的霍星河。
少年仰头问青蛇:“你肚子里有衣服吗?”
“我吃那玩意儿干啥?!”青蛇摇头,他吃东西可是向来只挑贵的、好吃的。
“肚兜倒是有很多,你要吗?”他嘻嘻笑道。
有景区工作人员朝霍星河奔来,大声喝令:“湖中不许游泳!违者罚款!”
霍星河气道:“我没游泳,包掉湖里了我捞起来!”
景区工作人员置若罔闻,在手中pos机上一顿操作,拉出一张小纸条甩给他。“这湖是饮用水源保护区,不许下水。800元,马上去交钱!”
霍星河怏怏地接了罚单,无精打采回酒店,一路上遇到不少修士,认出他是江津城学堂的学子,仙隐门掌门带来的弟子,朝他指指点点,笑声不绝。
其中一个是那天从画舫飞跃湖面接引霍星河的修士,笑道:“霍师弟这是在练习水上漂不湿鞋吗?”
旁边一人手持一面龟甲,似乎是在研究上面镌刻的铭文符咒,接口道:“看来没练好,不但湿了鞋,还湿了身。”
接引修士又笑:“似乎江津城学堂不如洞天,连这一点微末功夫都教不好呀。”
霍星河呵呵笑道:“江津城学堂的确不好,嘲笑挖苦、耍嘴皮子的本事不如金庭洞天。”
龟甲修士用手中龟甲指着霍星河的鼻子,面有愠色。
“江津城不过是上京城的其中一个卫星城,仙隐门也不过是洞天之下的其中一个福地。竖子不知礼,小心有人替家中大人管教你!”
接引修士拦住他的手,哈哈一笑。
“毕竟只是乡下来的毛头小子,师兄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一般见识。况且说出去我们二个长辈欺负他一个晚辈,脸上也是无光。师兄不如考较他一番,也好叫他开开眼,不枉来洞天一趟。”
龟甲修士觉得有理,看到手上龟甲,心里有了主意。
“这龟甲盾脱胎于金庭洞天七大法阵之一象甲阵,我在其中增添了一些变化,给你见识见识,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切不可这么目无尊长。”
他扬手一抛,椭圆形龟甲划了一条弧线,落入霍星河手中。
霍星河细看上面铭刻的符印咒文,像是一种防御法阵,但是排列组合的方式他从未在江津城学堂里听过见过,想来是金庭洞天的特点。
法阵是一种极富变化,极具个人特质的东西,如同剑法一样,不同的人使出来,剑招的走向、力度、习惯都有细微差异。
阵法课老师邹原城为人稳重,教学方式偏重根基,要求学生掌握尽可能多的基础符印,力求达到千变万化的地步。
但金庭洞天的法阵特点是简洁,能用一个基础符印就不用二个,能发挥一种优势就集中全力于一处,绝不让力量分散。
二种布阵方式各有优缺点,邹原城的方式在前期学习过程需要大量积累,很多学生因此对阵法课望而生畏,但后期运用纯熟之后就能发挥巨大威力;金庭洞天的方式在前期虽然稍微轻松一些,但对布阵者其实有更高要求,因为必须准确看破敌方的长处和短处,从而有针对性地布下法阵。
霍星河渐渐看得入迷,竟不知原来法阵还能这样布置。法阵跟棋局有点像,成品图摆在那里谁都可以看到,但如果无法解构重组,了解每一步落子前后情况,也就无法领悟精髓,变成自己的东西,到头来还是不会运用,没有人可以依靠记忆棋谱来战胜对手。
他指尖真元丝飞出,在空中飞速凝结成一个一个基础符印,尝试着按照原有的布阵方式来解析象甲阵,然后不断打乱次序重新排列或者组合。
围观的人渐渐增多,好多是年轻一辈修士,有些正好也在钻研象甲阵,见到霍星河的奇妙解法,有茅塞顿开的感觉。
龟甲修士看着霍星河一步步解阵,起初不以为意,后来觉得这小子基础倒是很扎实,再后来发现对方已经完全解构了自己编入阵中的符印,感到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这时只听霍星河喃喃自语道:“我觉得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