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没有多想,她只以为,菊姨告诉他秦炎越不爱吃太辣,让她这个做饭的多担待。
对于菊姨一脸的姨母笑,在灶房观察她,白苏只以为她为人热情。
既然秦炎越借地方给她招待郑厂长,白苏要多干点活儿,洗完菜她取了案板,开始咣咣咣剁上了。
菊姨看她动作麻利,对白苏更满意了:“小苏同志,你们姐弟两个生得可真俊,你这个当姐姐的长得好看,你弟弟也长得俊。”
“你和我们家炎越,是怎么认识的?”
“哦,我哥哥跟秦书记是战友,上次秦书记来和平大队帮着送包裹,帮了我的忙,这就认识了。”
不对!
她哪来的弟弟?
白苏见菊姨跟她说话,还看向外头拿着扫帚帮秦炎越扫院子的贺岩,她终于知道菊姨这是误会她跟贺岩是姐弟。
她看起来有那么年轻吗?
白苏觉得菊姨的眼光好极了,看人看得可真准,她身子里可不是住着个姑娘。
“菊姨,你误会了,那是我女婿。”
什么?
女婿?
菊姨受了打击,手上握的锅铲咣当一声掉地上。
“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咋就有女婿了?”
“不小了,我今年三十六,我女儿十八,乡下女人嫁人早,我结婚后很快怀上了大女儿。”
还不止一个女儿,还有好几个?
菊姨觉得太受打击了!
炎越那孩子来这儿后,第一次带回来的,咋就不是对象?
听说白苏已经结婚生子,菊姨人都蔫了:“女儿都要嫁人了,那你结婚是挺早的。”
要没结婚生娃多好啊,大几岁就大几岁,还是战友的妹妹,凑合着也能过一块儿。
越是看白苏切菜的手法娴熟,切的那丝瓜豆角大小均匀,菊姨就愈是难过。
等白苏大展厨艺,炒了几个色泽鲜艳,看着很有食欲的菜,菊姨更难过了,人家蒸出来的水蛋滑溜滑溜的,没起一个孔,像蒸一碗最鲜嫩的豆腐。
长得好人又高挑,还有一手好厨艺,怎么就不是炎越的对象?
菊姨帮着烧火打下手,人像霜打的茄子提不起劲儿,外头就响起了秦炎越跟郑厂长说话的声音。
“炎越,你真是让赵秘书喊我过来吃饭的?”
郑厂长虽是秦家老爷子当年的下属,突然受如此礼遇,也是有点慌:“闻着挺香的,我怎么感觉这是鸿门宴?”
“那你别吃!”
秦炎越冷硬的开口:“做饭的人是白营长的妹妹。”
“就是上次去和平大队那个白苏同志?她做饭啊,那行那行,你摆的是鸿门宴我也得先吃饱了。”
反正烧火也烧得差不多了,听到外边的动静,菊姨忙起身走出去,郑厂长和秦炎越进屋时,她一直恼火的拿眼瞪他。
秦炎越被瞪得一头雾水:“菊姨,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
菊姨没精打采打了个招呼:“小郑来了啊?”
“是的,菊姨,我又来蹭饭了,里头好香,我去看看白苏同志做了什么菜。”
郑厂长猴急猴急要往灶房跑,白苏已经端着一碗丝瓜排骨汤出来。
虽然知道白苏已经结婚,连女儿都快嫁人了,她干活那么勤快,菜都是她抢着做的,菊姨这会儿觉得不好意思,忙进去帮着端菜。
很快,一碗蒸水蛋,一个豆角茄子煲,肉沫茄子,小炒肉,还有白苏带来的卤菜加热一下,全都摆上桌了。
那碗搁在中间的丝瓜排骨汤,看起来有些众星捧月的架势。
主食是米饭,还有白苏摊的鸡蛋饼。
鸡蛋饼泛着金黄色泽,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菊姨夹上一咬,赞不绝口。
她更心塞了!
她咬着饼子微微更咽的时候,郑厂长和赵秘书已经在抢卤菜吃。
比起捧场的赵秘书,郑厂长更胜一筹,他边吃边夸:“这个卤肠好吃,一股香辣味儿还爽口,有些麻,你放了花椒是吧?”
“这个鸭爪子和鸭脖子好吃有嚼劲儿!”
“还有这个鸭胗够入味,好吃好吃,每一样都好吃。”
郑厂长赞不绝口,将桌上的菜全夸了一遍,特别是卤味,深得他的心。
白苏趁气氛正浓,突然开口:“那郑厂长觉得,你们食品厂卖这个卤味,有没有人买?”
“有啊,怎么会没人买,这种卤入味的,给压缩包装好了,能留好长一段时间不变味,要吃的时候将包装袋一撕,方便省事儿。”
郑厂长话说到一半,看到白苏似笑非笑在看他,狠狠一拍大腿:“对啊,食品厂不光卖鸡蛋糕和饼干,我怎么没想到弄些加工好的肉食,拿出去卖?”
隔壁县最近也办了一个食品厂,郑同和的厂子做鸡蛋糕、饼干和桃酥,人家也跟着学。
这年头能花钱买零食的不多,市场就那么大,这下好了,被隔壁县抢走了一半生意。
白苏提醒他的话,打开了郑厂长的新思路。
觉得如果能将白苏手上卤鸭货的方子买下来,由他们食品厂加工压缩,再投入到市场。
那得多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