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郁桃摇着扇子飞快的屏退周围的丫鬟,将椅子往郁哲宏身边拖近,尔后望了望周围,一边小声道:“母亲安排我三日后前往京城,恰巧我昨日得知韩世子刚好是三日后回京,所以我才来求堂哥能不能与我一同回京,而我也刚好能借你的光和韩家结伴。”
郁哲宏看她一眼,几乎要为她这水到成渠的完美构想拍手叫好,不过......
“你觉得以我的面子,能邀请韩世子同行?”
“不行吗?”郁桃看着他有些失望,脸上流露出的是‘你不会这么没用吧’的神色。
“你想想。”郁哲宏被她的神情差点气笑,“韩家原本行踪不定,韩世子此行落脚在平阳城,带着小郡主,你以为他就是意在平阳城度过春吗?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探听到的消息,但你能知道的行程,多半是假的。”
“你才是假的。”郁桃很不满意,昂着头道:“昨日我亲口问的韩世子,怎么回是假的?你是说他骗我吗?”
“亲口告诉你的?”郁哲宏有些意外,挑了挑眉,“行,那我去信问问,若是合适......”
“嗯?”郁桃眼巴巴看着他。
“我这一趟就好心为你打个障眼法。”
说罢,郁哲宏起身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堂哥只有一句话送给你,一定谨记。”
“什么?”
“苟富贵勿相忘。”
“......”
好消息在第二日传来,阿邱带来句话:少爷说事成。郁桃高兴的从榻上一跃而下,光着脚就差在绒毯上舞一曲。
但很快她想到更要紧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在风尘仆仆的赶路同时淡施薄妆恰到好处的表现出自己的美貌。
满壁柜箱笼的衣裳都被翘楚和拾已翻出来,一件件的铺陈在她面前,大多数还是为夏季缝制的新衣,一回都没穿过。
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样精美繁复的宴请时能穿,不过路上还是穿一些式样简单的吧。”
于是她特地跑去请教郁哲宏,时下新兴的衣裳中,有什么是男子特别喜欢的。
郁哲宏捏着笔,表情麻木:“但凡你能安静点儿,站在那不要说话,我相信韩世子应该能发现你其实长得还不错。”
郁桃:“?”
你可以侮辱韩祎没眼光,但是你不能嘲笑我的美貌。
“你别不信。”
他继续以一种悔不当初的口气道:“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你在桃树下,当时我以为是哪里的神仙妹妹,但从你开口说话露出缺了三个门牙的豁口,我的梦就破碎了。”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难道你没有换过牙吗?”她努力为自己正名。
郁哲宏手都没抖一下,头也不抬道:“是,现在牙是长得整整齐齐,张嘴就能油腔滑调,整日还嬉皮笑脸。”
“我在韩世子面前又不是这样的,你们不是喜欢郁苒那样的吗?我学到了八分精髓。”
郁哲宏瞧她还挺得意,忍不住泼凉水:“那是郁苒长得清秀,你也不想想自己这副模样放到商周时候最起码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妃,你还用郁苒那样的计俩,如果我是韩世子.........”
“如果你是韩世子怎么了?”
郁哲宏凉飕飕看她一眼,“......我多半会觉得这是对家派到闫韩家中女奸细。”
郁桃:“?”
那倒大可不必......
其间韩家派人来过一次,告知启程的时间,丑时马车在莫安门外官道相聚。
这个时间早的离奇,郁桃忍住没抱怨,在拾已数次清点箱笼,劝着她将两只王八留在家里,免得死在半路上。
于是特地寻了一位侍弄鱼鸟的丫鬟进来照看两口大缸,翘楚派人在后罩房腾出一间屋子将人安置在那。
这一切交代妥当,太阳未落山时,院中早早归于沉寂,赶路的丫鬟婆子都遵吩咐提前补瞌睡。
郁桃睁眼时,外头已经暗下,她撩起幔帐看见廊上幽黄的灯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守夜的小丫头在脚榻上翻了个身睡的挺香。
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但没人来喊起,估摸还挺早。她迷迷瞪瞪躺回去,脑子里面全部都是等会儿看见韩祎要怎么笑才好看?如何行礼问候,昨天选的那件衣服晚上穿会不会太素了些,要不要上点妆呢?
毕竟半夜折腾起来,气色也不大好......
她越想越清醒,越想越纠结。
终于,这一股执念像一团打乱的线绳将她缠绕围困,郁桃忍不住一个翻身起来,在床上干坐了会儿,还是伸手打起帐子,光脚踏向地面。
上夜的丫头年纪小贪睡,昨天因为翘楚拾已和雀喜这三个要休息才调进来的。
郁桃瞧着她确实睡的很熟,才放心往置放衣裳的木架子走去。
那件裙衫里外两三层不算难穿,只是内室伸手不见五指,郁桃平日里衣来伸手的主儿,很快便被几条系带弄晕了头。
就是不管她如何解了又系,短衫始终多出一截,而褶裙干脆径直往下滑。
她也不大明白自己半夜三更爬起来背着丫鬟试一条昨日已经试过无数遍的裙子到底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