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雷剑府依山而建,贺白纸下山,到了山脚。
走在官道上可比泥泞山路路好多了。
不过他依然风尘仆仆,破补丁的布鞋底沾了一层厚厚的泥土。
身后背着一个剑匣,峥嵘剑太大了,也太过招摇,杨奈临行前送的,可以看成佛教的须弥芥子,一粒芥子可容一座巨大的须弥山。
练武场拿的剑就收录其中。
贺白纸望着前方,十里无人烟。
紫雷剑府在世人眼中,是修仙门派。
修仙的人都上一等一的跋扈,自然不会在他们脚底下讨生活。
前行数十里,黝黑的脸庞渗出细密汗珠,他咧了一下嘴。
是一个小镇子,莫家镇。
踏入此地,他就感受到了一位打铁汉子不善的目光,微微思考一下,决定先喝凉水。
他喝不惯茶,太苦,苦日子很多了,为何还要去再尝苦。
不懂那些大人物。
水井旁有汉子环胸。
一个木牌斜倚着水井,歪歪扭扭写有一桶水,十文。
很贵了,贺白纸的黄白之物,只剩下三十五文,还是在湖边练剑时让在水中生活的蛟龙捡的。
听蛟龙说,在以前那座湖时常有情侣来湖边约会,许下心愿。
有人豪掷千金,有人精打细算的抛下铜钱。
贺白纸也不知,那些被他捡走钱币的主人心愿是否实现。
如果没有,那他真是罪莫大焉了。
有些舍不得这十文,他就来到客栈。
唯一好处,水免费。
他忍住没有喊出上五壶水的冲动,一碗阳纯面,七文。
他小心翼翼的盘算。
小二把他当成“江湖游侠”殷勤地等他喝完又端上一壶。
伺候完他,小二便懒懒散散的搬出条椅子,在门口晒太阳,比在里面算账的掌柜还悠闲。
……
在莫家镇最高的楼上
“有修士进入莫家镇了。”一名汉子沉声开口。
正是贺白纸入城时盯着他的打铁汉子。
旁边是卖水的汉子,手上有一条水形的蛇缠绕。
精通水术!
他们共同低下头颅,对面是一名女子,背对着他们,平静的看着莫家镇。
“紫雷剑府?还是灵月宗。”
打铁汉子有些犹豫:“灵月宗在北,紫雷剑府在南,他是从紫雷剑府那个方向入的镇,看衣着打扮有些不像,过于寒酸了。”
那女子坐在丝绸垫上,青葱手指波动琴弦:“你啥时候学会以貌取人了。”
打铁汉子挠了挠头:“我身旁这位教的好。”
女子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探手一抓,一个小瓷瓶被她牢牢握在手心问道:
“紫雷剑府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汉子眼观鼻鼻观心,:“动作没有,就是出了个不知名的麻衣少年,打败了北境剑阁涂卢大弟子齐铸。”他补充道:“少年剑心。”
女子把瓷瓶抛给他:“你不觉得他就是?”
汉子一脸不相信:“他身上气息太弱,不具备打败齐铸的实力,他齐铸又不是绣花枕头。”
齐铸确实不是,这一点,在数日前的东皇钟那边就能知道,慕子流尚且只能响声十九。
齐铸,却在前几天的寒夜中,出了六剑,响声二十。
这当然不是他的真真实力,慕子流肯定也不是,没谁会为了一段佳话而把自己的底牌泄露出去,慕子流未必就不如齐铸。
女子把拔出瓶塞,把瓶中的琼浆玉液淋在琴上。
酒香弥漫整座屋子,就连微风很难带走酒香。
一言不发的卖水汉子是个喝酒行家,没见过这么糟践酒的,当即不想再呼吸一下。
女子被他逗乐了,起身缓行几步,随后两步并一步,屈膝将其踹下高楼。
雷厉风行。
打铁汉子噤若寒蝉。
……
贺白纸细数饭钱,一颗颗放在桌子上。
确定没少没多才离去。
给小二的感觉就是憨憨的少年游侠。
他此行游历最想去的就是东皇钟,看看自己,能响几下?不为扬名,只为看到辛苦修剑的成果。
在人生地不熟的莫家镇,贺白纸根本不知道今晚睡在哪。
他便坐在街道边沿的台阶上。
一道魁梧身影出现。
二话不说,抬脚就袭来。
他自巷弄中出现。
贺白纸抬臂抵挡不及,横落出去,在魁梧汉子冲到他之前落脚之地时,踩了一叫巷子墙壁,一手摸到后面,峥嵘剑被他拿出。
魁梧汉子没说话,安静的看着他。
贺白纸只觉腹背受敌,还有一人在此地盯着他们。
十息过后,魁梧汉子收拳,气沉丹田。
贺白纸平静道:“你不出来?要看着这个同伴孤身奋斗?”
一道倩影掠下屋檐。
这人身穿襦裙,一袭鹅黄,宽大袖子轻轻站稳身形。
打铁汉子挠了挠皮糙肉厚的脸颊,走向巷子深处:“我去守着。”
女子不动神色。
“紫雷剑府的人,来我莫家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