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沉桉抬起头说:“你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迟早要接触的。”孟栖道:“以后年纪大了,还是得在公司挂个闲职,阿栒那样的性格,真让他在部队里干文职当领导,他肯定不乐意。”
“那为什么不让阮芽来?”阮沉桉道:“她整天说着什么开工作室,其实天天在工作室里聚众打游戏,几个月才接一个单子。”
孟栖想了想,说:“可能我偏心吧?”
“……”阮沉桉说:“这话别让阮栒听见,会炸。”
孟栖笑着说:“我下午约了朋友见面,六点我来接你下
班?”
“嗯。”阮沉桉点头。
孟栖在他脸上亲了亲,这才出了办公室。
装潢典雅的咖啡店里放着舒缓的小提琴曲,一进去就能闻到浓浓的咖啡豆的香气,孟栖很快找到了自己约的那位“朋友”,她拉开椅子坐下,道:“我记得之前还在组织里的时候,你有个追求者是干海运的?你帮我个忙。”
“那批货我会帮你打点的。”余森月转过头打量她:“你看起来过的不错。”
“你看起来倒是过得不太好。”孟栖说。
“是啊。”余森月叹口气:“是过得不太好
,但有什么办法呢,路都是自己选的。”
她喝了口烟草味浓郁的曼特宁,靠在椅背上笑了笑:“其实当年我一直觉得你好蠢,喜欢的人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为了他拿命去赌,但到最后,可笑的人是我,你赢了,我却输的一无所有。”
孟栖沉默一瞬,道:“或许从余桑折死亡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一无所有了,这世上,原本就只有他会无条件的爱你。”
“……是吗?”余森月就像是年久失修的机械,一举一动都带着迟滞和僵硬,那种逝去光阴所带来的磨损,
是连润滑油都无济于事的。
她垂眸看着杯子里的咖啡,许久才说:“或许是的。”
“但是那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啊。”余森月声音轻的几不可闻:“那么大的雨,我在发高烧,我到处都找不到人,我摔在泥水里,连自己的哭声都听不见,离死亡那么近。”
“夏语冰救了你,你感谢她吗?”孟栖问。
余森月一扯唇角:“我恨她。”
“如果我就那么死在那个雨夜里,后来很多事都不会发生。”
孟栖说:“你还是没有走出来。”
余森月捂住眼睛,低声
道:“穷此一生,我都走不出来。我没你的好运,也没有阮芽那样的好运。”
“好运?”孟栖道:“你认为阮芽能拥有如今的一切,都是因为好运吗?”
“你只看见了她的好运,看见了她所得到的,对她的苦难和失去的,视而不见。”
“你很护着她啊。”余森月笑了笑:“我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吧,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去打扰过他们。”
“那不是因为你不想,而是你做不到。”孟栖平静的揭穿她,“你很清楚,不管怎么做,你都无法从阮芽身边抢走封迟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