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栒一直觉得自己是家里最离经叛道的那一个,因为大哥冷静二哥圆滑,只有他因为不听话三天两头的挨老爹打。
直到他二哥忽然宣布要进军娱乐圈,给他好好的上了一课,让他明白了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呸,什么叫狠人通常沉默。
阮栒原本跟二哥的关系也就那样,这事儿之后他倒是敬二哥是条汉子,也加深了他想进军校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老爹很反感他这个打算,虽然他明白念军校是件危险的事情,但老爹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总给他一种他已
经过的很苦了完全没必要再去军校吃这个苦的感觉。
不过阮栒扪心自问,他长这么大,还真没吃过什么苦,虽然小小年纪就死了亲妈,但老爹可谓是又当爹又当妈,所以阮栒对母亲没什么想法,起码远没有兄长们对母亲的怀念。
即便老爹非常坚决的表示了反对,阮栒还是偷偷改掉了志愿,录取通知书送来家里那天,阮栒被吊在院子里的杏树上狠狠抽了一顿,抽完了老爹也没有放他下来,就任由他挂着风干。
二哥悄摸摸给他送吃的,还嘲笑他:“胆儿挺肥啊你
,敢偷偷改志愿。”
阮栒:“凭什么你去娱乐圈老爹不抽你?我念个军校总比你去演戏好吧。”
阮落榆靠在树干上笑了:“这年头,谁比谁高贵啊。”
他拍拍阮栒肩膀:“还是赶紧吃吧,吃完了东西我要拿走的,被爸发现了我也要陪你一起挨抽。”
他那两下拍到了阮栒的伤口上,疼的阮栒龇牙咧嘴,阮落榆笑的不行:“疼点才长记性,你可把爸气得不轻。”
阮栒心里其实也有点愧疚,他看着老爹头上好像又生了白发,这些年他带着四个孩子并不容易
,他还这么不听话。
但真要他放弃军校,他又做不到。
阮栒在树上一直挂到后半夜,都要睡着了,忽然听见一点脚步声,他抬起头,就看见老爹拎着个保温桶正慢慢走过来。
在他记忆中一直挺拔威严的老爹,好像一瞬之间苍老许多——或许他早就已经老去,只是阮栒一直没有察觉。
月光下他面颊皱纹明显,再不是幼年时候孩子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阮沥修慢慢走到他旁边,骂了一句:“狗崽子,知错了没有?”
阮栒说:“生米都煮成熟饭
了,我知错了也没用,爸,我要是不去念军校,就只有个高中文凭了。”
阮沥修沉默了一会儿,将他放下来,道:“先吃点东西。”
其实阮栒肚子里还塞着阮落榆送来的食物,不太能吃下去,但他非常仗义的没有暴露阮落榆,强撑着又干了一碗饭。
阮沥修进看着他吃饭的样子,忽然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阿栒,你们兄弟几个,你是最小的。”
那时候阮栒并没有意识到明明他下面还有阮芸这个妹妹,老爹却说他是最小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