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声音有些发抖:“难道我要一直把Rain留在这里吗?!”
孟永平沉默一瞬,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要意气用事,如果今天我们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被发现,那我们谁也活不了——阮芽,我不是在耸人听闻,而是在通知你。”
阮芽死死捏着手里的烛台。
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砸碎,再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但是现在,她只能慢慢的放开手里的烛台,咬着嘴唇问:“那东西怎么拿出来?”
封迟琰看了看玻璃器皿的顶部,道:“上面可以打开,我…
…”
阮芽道:“我来。”
玻璃器皿里全是为了保持尸体不腐而灌入的液体,阮芽小心翼翼的拨开林雨门心口的衣服,还可以看见她衣服上的血迹,已经变成和黑色相差无几的暗红。
她在伤口里找到了非常小的一个纸团,大约只有小拇指指尖大小,等展开后阮芽才发现这其实是衣服的一点布料,上面的字好像是眉笔写的,林雨门的笔迹,看样子似乎是个地址。
阮芽看着那个地址许久,才将布条攥进掌心,她额头贴着玻璃皿,喃喃道:“Rain……我会来接你的。”
“我保证。”
窗外落下一道闪电,在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林雨门惨白的脸脆弱的仿佛某种瓷器,似乎于冥冥之中注视着她。
阮芽站直身体,看向孟永平:“你要我看的东西,我已经看了,现在该你说了。”
孟永平道:“既然已经在这里看见了林雨门的尸体,还有这么多的东西,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出了那个人是谁。”
他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道:“当年旧事,我已经不知道该从何时讲起,便也从这样一个雨天开始说。”
“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的时候,她十三岁
——比你想的要早得多,对吧。”
阮芽很早之前就有一种模糊的猜测,但是这种猜测太离奇了,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山,只是想到就会心生窒息,她也曾经各种试探过,在得到一些否定性证据时都会大.大的松一口气。
她怎么能怀疑自己的母亲呢。
明明夏语冰也是受害者啊。
或许她也一直在逃避。
封迟琰太了解她,他很清楚,阮芽从骨子里就想要一个完满的幸福的家。
她要如何去接受,自己的母亲,不仅仅将她视作工具,更算计了无数人的性命呢。
“我是孟家的旁支,算起来,孟忱得叫我一声堂哥。”孟永平摸着烟袋,却没有点燃,“我遇见语冰,其实只是一个意外,但也是因为那个意外,改变了我的一生。”
孟永平转头看着阮芽,道:“她从小就有心脏病,很多医生都说她活不过三十岁,这还是保守的说法,事实上她活过二十岁都艰难,因为这一点,夏家人对她呵护备至,她想要什么都可以。”
“可她还是不高兴,不管怎么样,她都无法真正的高兴,她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所以在很小的时候,就给自己刻好了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