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一声,封迟琰放下了手中的钢笔,看着江兰时:“如果你是来幸灾乐祸的,现在就可以走了。”
江兰时一向不太喜欢封迟琰。
从他十年前第一次看见这人,就非常的不喜欢。
明明也就十几二十的年纪,却已经学会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滴水不漏,让人根本无法窥探他的真实想法,与他相处,总像是不着寸缕被连跳动的心脏是什么颜色都被看的一清二楚,偏他还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窥不见分毫。
两相对比之下,会惹人生厌其实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封迟琰如此外露的情绪。
“看来你不太想说,那我来说吧。”江兰时舒舒服服窝进藤椅里,手里拿着份资料漫不经心的翻看,道:“阮芽被阮栒带回他现在的住处了,你送去的那颗红宝石大概是火上浇油,人看都没多看一眼,直接扔进垃圾桶了……现在去捡回来还来得及,否则被拾荒者当成什么塑料制品捡回去给自己孙子当魔仙彩石玩儿就实在是让人啼笑皆非了。”
封迟琰没说话。
“好吧。”江兰时叹口气:“我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再有
钱也不能这么花啊。卫徵虽然嘴上敷衍你,但这事儿他肯定不会放过去,还是会继续查。”
封迟琰:“跟我有关系?”
江兰时哑然一瞬,撑着下巴说:“你这人,真是十年如一日的讨人厌。”
他随意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在了旁边的矮几上,道:“我跟你说件有意思的事情。”
“昨天,迟迟跟队长以前的联络员见了一面,然后她就去医院找了余森月。”江兰时说到这里,微微挑起眼角,含了点儿笑意:“她们在房间里单独待了一个多小时,不准任何人打扰,迟迟
离开的时候医生发现余森月差点被掐死,偏偏余森月还不准任何人对外传这事儿。”
封迟琰动作一顿。
他放下钢笔,道:“迟迟不喜欢余森月,是什么稀罕事?”
“这倒不是稀罕事,稀罕的地方在于,队长的联络员到底跟迟迟说了什么,让迟迟对一个病人下此毒手。”
封迟琰看了江兰时一会儿,而后垂下眼睫,盖住了眸中思绪:“你似乎一直以看客的姿态自居。看见这些恩怨纠葛,你觉得很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江兰时伸了个拦腰,露出
大袖下苍白瘦削的手臂,他微微偏头看着封迟琰,那张脸昳丽惊人,衬着消瘦的能清楚看见经络的手臂,显出枯骨美人的强烈视觉冲击:“人活着要是不给自己找点乐子,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样吧。”江兰时摸摸自己的下巴,“卫徵那里我可以暂时帮你拦着,你也帮我一个忙。”
封迟琰:“讲。”
“在行动开始之前,把螳螂调走,我不想看见他。”江兰时笑盈盈的道:“作为回报,我保证卫徵翻不出一点浪花。”
封迟琰站起身:“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