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情绪掩藏的极好,仿佛只是稀松平常的一问:“哪位故人?”
封迟琰道:“你很好奇的那个人,阮芽。”
“……”阮芽指尖有些发僵,她抬起纤薄的眼皮看着封迟琰,道:“曾经有人说我和她有几分相似,如今封先生又说我和她有些像……难道封先生是因为我和你的前未婚妻很像,才愿意跟我签合同的?”
“当然不是。”封迟琰说:“你和她还有很多地方不像。”
阮芽笑了声。
而后她抱着胳膊,面无表情的看着封迟琰:“我听说贵府三小姐要订
婚了,是么。”
封迟琰没说话。
阮芽盯着他:“届时,封先生可以带我出席么?”
封若青的订婚宴,于封家来说绝对是大事,到时候封家的族亲、世交都会到场,这样的场合封迟琰即便是带女伴,也应该是带他的未婚妻阮芸,而不是林粟这样一个没名没分的情妇。
阮芽提出的这个要求,其实很过分,但她此时脸上的表情冷若冰霜,很不好看,好像提出过分要求的是封迟琰。
封迟琰拿起旁边的温毛巾,擦了擦手,道:“给我一个理由。”
阮芽
轻声说:“我听说你曾经给五小姐办过一个宴会,那时候真可谓是宾客云集,浮金流翠,惊动了大半个A城,我只是想要参加封三小姐的订婚礼,很过分吗?”
封迟琰道:“对你没有好处。”
“这就是我要的。”阮芽说:“这就是我想要在你身上谋求到的东西。”
她明明说的是算计,眼睛里却全是动人情意。
好像她真的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爱的心脏发苦,以至于无法忍受他还有一个窗前的明月光,事事物物都要比较一番,像是一个稚嫩的孩童,想要得到最多的关注
。
窗外有风过,带动窗前挂着的贝壳风铃,好一会儿,封迟琰道:“好。”
阮芽知道自己此时需要笑一下来表达自己的高兴,但心口像是被棉花塞住,就连呼吸都有些凝滞。
封迟琰负她伤她最深,但偏偏她也曾爱他敬他最浓,哪怕大雪飞扬爆炸声里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哪怕两年时光如同指间流沙逝去,她仍旧会被这个人的言行刺伤。
但她还偏要凑上去,要引导着他用最锋利的言语,让她遍体鳞伤,而她只有在这脱落的骨肉流淌的鲜血里,才能涅槃重生。
封迟琰对林粟的妥协就是对阮芽的厌弃,他连记忆里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小姑娘都放弃了,容许别人一点一点的覆盖上去,或许他也会想,将那个在盛夏遇见的蠢货,彻底从记忆中抹去。
因为那是他负心的证据。
大约过了很久,阮芽还是笑了出来,她倾身在封迟琰唇角一吻,语气是温柔驯服的:“你真好。”
她想要抽身的时候,封迟琰却扣住了她后脑勺,垂下纤长眼睫看着她的眼睛,缓声说:“说着我真好,为什么又流了泪?”
“我尝到了,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