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绵,林间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阮芽站在旁边看工人填土,骨灰盒一点点被埋住,直到再也看不见。
七月下旬雨天的风带着刺骨之意,让阮芽浑身发冷,封迟琰脱下外套给她披上,阮芽只是呆呆的看着被立起来的墓碑。
野草蔓蔓,夏花簇簇,凄风苦雨。阮芽在这里送走了生命里第一个重要的人。
后来很多次,当她再次穿着黑衣送别逝者时,都会想起这一天低矮的云幕,斜吹的冷风,和空气里湿冷的、被翻出来的新鲜泥土的腥味。
那也是死亡和永别的味道。
……
孟永平的去世,让阮芽自闭了很久,期间阮栒带她去了不少地方玩儿,想让她开心点儿,阮芽才终于恢复了几分从前的模样。
这天她刚被阮栒从马场送回来,进到门里,就发现来了客人。
宋锦胤也在,看见阮芽,挑了下眉:“小朋友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也转过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即便是化了妆,也能看出气色不好,别有一种弱柳扶风的气质,哪怕是女人看了都会生出保护欲。
宋锦胤啊了一声,道:“你们不认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搭住阮芽的肩膀,用下巴指了指女人:“她叫余森月,是……”他顿了一下,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沉痛,但是很快又笑了:“是我哥们的妹妹,因为身体不好,很小就去国外治病了,这次回来是给哥哥扫墓的。”
他说完又要给余森月介绍阮芽,余森月微微笑道:“我认识阮小姐。”
阮芽疑惑:“你认识我?”
余森月莞尔:“阮小姐在A城里很有名。”
“这样呀。”阮芽点点头。
“你跟传闻中不太一样。”余森月说:“不过看见你了,我倒是知道琰哥为什
么会喜欢你了。”
宋锦胤看了眼时间,骂骂咧咧:“封迟琰怎么还不下来?这都几点了……”他转头看向阮芽:“你去楼上看看他,化妆呢这是。”
“……”阮芽慢吞吞的说:“封迟琰不会化妆,他甚至分不清楚粉底和防晒霜。”
宋锦胤:“……我就是打个比方,你去看看。”
“哦。”阮芽点点头,上了楼。
宋锦胤在余森月旁边坐下,似乎是有什么事不好开口,余森月道:“锦胤哥想跟我说什么?”
“小森……”宋锦胤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对封
迟琰的心思,但是……”
余森月牵了牵唇角,她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的一个小熊玩偶,良久,说:“锦胤哥,其实我没有想过琰哥会喜欢什么人。”
宋锦胤耸耸肩:“我也没想到,但是如你所见,他不仅喜欢了,还彻彻底底的栽了。”
余森月轻声说:“是呀,阮小姐一看就是个很好的姑娘。”
宋锦胤轻轻摸了摸余森月的头发,刚要安慰两句,忽然见她眼睫一颤,落下了一滴泪来,“……你哭什么?”
余森月抬起手将那滴泪擦去,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