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昏黄的光晕,混着刺激的酒味,伴着血腥,一点又一点,在鼻尖蔓延。
常助理被手下的人送往医院包扎时,听医生说,头疼不止,或许会有轻微脑震荡,建议住院。
他蹙眉头,现在这个节骨眼,自己要是住了院,说不定活阎王怎么报复老板。
常助理昏昏沉沉的站起来,没站稳,又被一只手按在了椅子上。
紧跟着一句凉悠悠的话,响在耳畔:“让他住院!”
住院?
常助理微微凝眉头,满目的光,都照在顾凌寒的脸上。
以往他认为自己的老板杀人不眨眼,铁石心肠,自己若是有一天在他身边办事,能得一条命,就算奇迹。
但现在,老板一句让他住院,常助理的内心莫不感动。
顾凌寒在原地站了会儿,走的时候没发话。
只是于冰天雪地里,抽了最后一支烟后,将烟头蹭在雪里扬长而去。
他要做最后的一搏。
他以为,在这最后关头,只有和墨九痕他们拼个你死我活的选择。
可事实上,墨九痕在遭遇几次突如其来的意外后,对顾凌寒也是恨得牙痒痒。
那晚,雪下得没完没了,像是要将整个帝都都完全融化似的。
冷意充斥在鼻尖,他最后布局,引的只是墨九痕一个人。
可能让他们夫妻俩紧
张害怕的条件,除了那三个孩子,没别的。
“老板准备让我们做什么?”
“快了。”
……
大半夜,穆轻诺恶心难受,披着睡衣去洗手间吐了一次。
蹲在马桶边,她吐完,愣在那儿。
有些……心慌。
说起来,自从复婚过后,她和九痕分开的时间就很短,两个人时刻腻在一起。
指不定又中招了。
可她从来没敢往那方面想过,加上吐的次数不是很多,她也就认为自己饮食不对劲儿,但现在,一想起这些,就隐约紧张。
“不可能,又在胡思乱想。我的运气哪里有那么差?”
穆轻诺两手撑着盥洗池,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没忍住,用凉水狠狠的冲了冲脸。
感觉自己足够轻松,才返回卧室,踢掉拖鞋,继续补觉。
墨九痕睡眠浅,看身旁手足冰凉的妻子窝在怀里乱蹭,他冷的憋不住笑。
几年晚上被窝里没过过冬天,可有了轻诺,冬天貌似变得更冷了。
他翻身,抬起手,将人紧紧的搂住,手掌轻轻的抚着后背,哄着人睡了。
但这后半夜,墨九痕始终没睡着。
被噩梦魇住了。
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遭遇了太多的变故,是以他想的太多,以前不相信的危机意识也逐渐意识到了。
是过于担忧,还是不想失去呢。
没人给个结果。
一大早上起来,客厅里没人,穆轻诺下楼,在桌面上看到了九痕留下的纸条。
【轻诺,我带孩子们出去一下,早饭在锅里,记得吃。】
穆轻诺看了纸条,随意吐槽了一句。
可换位思量,她好像确实有些爱睡懒觉了。
奇怪的是,墨九痕出门,故意分成了两路。
孩子们一辆车,自己一辆车。
小白坐在后面,想来想去没想通:“小慕哥哥,爹地为什么不让我们坐在同一辆车里啊,为什么要单独分开我们?”
小慕单手搂着妹妹的脑袋:“小白,爹地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咱们要相信爹地啊。”
小陌脑子灵活,猜了个大概:“爹地和妈咪遇到危险了,他们担心我们要是跟他在一起,会有危险。所以才把我们分开。”
小慕一听,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爹地是因为要和方平叔叔聊天,才不让我们坐一辆车的呢。”
打游戏的小陌停下道:“这样理解也可以啊,反正到最后,我们都不能跟爹地坐在一辆车里。”
小白捧着自己的脸,很无力:“好烦,很想跟爹地坐在一起的。”
“为什么?”
“爹地好帅。”
小陌好心提醒:“
爹地再帅,也是妈咪的人,我们不能这样做的。”
小慕耸了耸肩膀,无力的回:“小陌,你别这么说,爹地和妈咪都是我们的。”
小白窝在大哥哥的怀里,和小陌挤眉弄眼:“小陌哥哥就知道打击我。”
三小只说着话,抬起眼睛,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路虎。
可惜,这会儿黑色的路虎已经不是墨九痕的路虎,早有人趁着绿灯亮了,车辆极多的情况下,拐了弯。
“也不知道爹地要带咱们去哪里?”小慕看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一脸无力。
坐在前方的司机,调转方向,按照上面老板交代的那样,远离了帝都中心,直接把车开进了一条通向高速公路的窄路。
一个小时后,司机摘下眼镜,露出那双越来越阴冷的眼睛,在后视镜里愈发的清晰。
“您要找的人已经抓到了。”
“没被发现。”
“放心,我准备周全,现在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