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和恳求的期待,在顾浩南那张脸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按道理来说,顾凌寒该得意,该欣喜,可真当瞧见顾浩南真这么做了的时候,他才突然发现,其实自己并没有很开心。
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顾浩南就是他世界里的那束光。
尽管费劲全力,才将这束光,紧紧的握在手里,也无法忽略顾浩南的价值。
他的眼神满是郁郁,回转脑袋,忍俊不禁:“你很少恳求我,至少在以前,你从没这么做过?”
“是!”顾浩南的表情颓败,“可我不得不恳求你。”
“所以……你的道歉并非发自真心。”顾凌寒逡巡着坐在轮椅上,明显瘦削的男人。
这种瘦削,不像是一个健康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顾浩南那张温润如玉的气质还在,或许他已经给人一种,垂垂老矣的错觉了。
顾浩南的手指哆嗦着,脸色极差,他抓着轮椅的扶手,尽可能的去够面前儿子的袖子。
眉宇之间,掩藏不住的沧桑。
顾浩南摇摇头,回答得正义凛然:“凌寒,父亲所说,皆为真心。你知道,我已经活不长久了。”
顾凌寒目光有神,却又克制隐忍:“你的目的是为了她,对么?”
这个她是顾浩南刚刚相认的女儿穆轻诺。
顾浩南不否认自己对女
儿的在意和担忧:“是,我找你来医院,一是道歉,二是为了mary。”
顾凌寒茫然的从兜里拿了包烟,随意地磕出一支,随即看着面前的顾浩南,从容不迫的说:“你放心,只要你听话,不在她的跟前搬弄是非,我相信她不会难过太久。”
顾浩南再次提醒:“你知道,我担忧的不是这些。”
顾凌寒冷眸悠悠一转,故意问:“哦,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担心什么?”
顾浩南已经没有力气抬高手臂了,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差得离谱:“我……我希望你……放过,放过mary,她……她算是你的妹妹。”
“够了!”顾凌寒不告诉顾浩南有关穆轻诺的行踪,就是不喜欢他用妹妹二字来阻挠他和穆轻诺的关系。
穆轻诺是他这辈子必须去得到的女人。
他讨厌用那些恶心的框架去束缚自己的人生。
“顾浩南,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所以,她就不是我的妹妹。以前是,以后也一样!”顾凌寒豁然压低了上半身,眨巴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养父,“等你死了,我会亲自带着她,到你的墓碑面前,喊你一声父亲的。”
顾浩南捂着心口,脱口而出:“凌寒,她已经有了丈夫和孩子啊,你……你怎么忍心……”
“哦,你也知道她有丈夫和孩子?”顾凌寒得意极了,“是她告
诉你的吧,不过,太遗憾了,我顾凌寒看重的东西,谁也不能抢走。有丈夫怎样,有孩子又怎样,我照样可以一点点的拆开他们。”
顾浩南不敢相信的瞪着顾凌寒:“你……你不能这么做,不能!”
“为什么不能?”
“你不是……喜欢她么,你喜欢她,应该给她幸福,而不是……处心积虑的算计。凌寒啊,爸这辈子都做错了太多事,你……你不能也错了。”顾浩南情绪过于激动,说着这些话时,都禁不住咳嗽,“mary这辈子吃了太多的苦,你……你要是放过她,我……我即便是死了,都会感激你。”
“呵,我不需要你的感激!”顾凌寒利落起身,拉开了病房门。
任凭身后的顾浩南如何哀求,他也置若罔闻。
从医院里出来,常助理瞧着顾凌寒紧皱的眉头,按耐不住的问:“老板,那老头跟你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过是想让我放过穆轻诺!”顾凌寒自然不会轻易答应,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占有穆轻诺铺垫的,“顾浩南以前多么固执的一个人,没想到临死前,竟然向我道歉!”
但,道歉有什么用?
常助理替顾凌寒拉开车门,有些发愁:“老板,要是那老头子跟mary小姐说你的不是,那……”
顾凌寒把车窗降低了三分之一,散烟雾,脸
上是坦荡的阴谋和激荡的沉稳:“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她心里怀疑我的次数还少么?”
常助理一顿。
是了,穆轻诺在让隋放重新进入公司的举动,就已经透着猜忌和应对的意味了。
现在之所以没有挑明了说,不过是各有衡量。
她睿智,同时也担心兔子急了咬人。
顾凌寒分明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了几分伪装出来的情真意切。
喜欢和想要,千年难题。
他喜欢,就想得到,可费尽心思,得不到的时候,整个人就会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错觉。
穆轻诺坐在转动椅上处理公司事务,接到了妮娜来的电话。
“喂,是mary么?”
穆轻诺应和道:“是我。”
他们约定好了,在无人的情况下,可以通电话。
妮娜听到好朋友的声音,知道她没死,惬意地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mary,你没死,简直是太好了。”
“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