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痕气急败坏地冲进王路的房间。
对方正在摆弄仪器。
发现高大的身影落拓在地板上,王路才懊恼地回转脑袋,细长的手指莫名哆嗦了一下。
墨九痕细心,瞧了一瞬,就领悟了。
他看着萧运,给足了王路的面子:“你先出去,我跟王医生聊聊。”
“好。”萧运拍她肩膀,言辞淡淡,“别闹出事儿啊。”
墨九痕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
科室的门被拉上,萧运走开,他才气定神闲地瞟着王路的侧脸,心忧彷徨的问,“是你在后面帮衬温诗琪打点,对吧?”
王路着急,他转过脸,瞧了墨九痕一眼,又轻轻地低了脑袋,声音比任何人都要轻:“墨先生,我只是科室一个小小的医生,没有那道行和墨家斗。”
墨九痕整了整自己半高领毛衣,单手搭在对方的办公桌上,笑得阴测测:“你觉得,这话我该相信,还是不信?”
王路低头,没言。
墨九痕后仰,目光定格在科室头顶已经落了白漆的墙壁,半张脸在昏暗里难辨喜怒。
王路握着手里的笔,掌心冒冷汗。
墨九痕跟着说:“你从底下爬上来,除了你本人的医术外,还有你的为人处世。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撒了谎,那就在这个行业蒙羞,你觉得一旦真相暴露,后果会有多严重。”
王路手里的
笔哐当一声落进盆里,他伤感地转过脑袋,难以言喻的说:“墨少,我也不想。温诗琪之前邀请过我一起吃饭。我们之间如果传出什么,我这个已婚人士,家庭没了,事业也跟着完蛋了。”
他泪眼朦胧,眼神凄迷,挺内疚的。
“我实在……实在是没办法啊。”王路突然拉住墨九痕的袖子,恳求道,“温诗琪说了,如果我这样做,我的家人,我的事业,全部都葬送了。”
墨九痕按耐住烦躁不安的心,转过脸:“温诗琪威胁了你?”
王路委屈的缩回手:“是。”
“下不为例。”说完这话,他气恼地留下四个字,阴晴不定的脸色,写满了沧桑和冷淡。
科室的门被关上,也是在那一刻,王路两手抓着桌沿,全身颤抖。
活阎王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萧运看着活阎王从王路的科室跑出来,脸色就阴沉沉的,恍然不明的叫住他:“温诗琪的事儿跟……他有关?”
“温诗琪利用身份地位拖住了他,让他不得已而为之。”墨九痕回复,“我警告过他。”
萧运抱着胳膊肘,难以置信的说:“不可能啊,你也不是这种心软的性子啊。”
走在前面的墨九痕顿住了脚,回过脑袋看着萧运:“我见过王路的孩子,很漂亮。”
“你……是因为孩子啊?”萧运胳膊肘撞了一下墨九痕,还挺不适
应这么有人情味的墨九痕,“真让人意外啊。”
“毕竟都是父母,感同身受!”墨九痕睥睨着对方:“笑话够了,就陪我去一个地方。”
萧运轻轻地抿了抿唇,不可思议的问:“哪儿去?”
“清林苑。”
墨九痕把衣服兜里的皮手套戴上,说得轻描淡写。
萧运扯了扯眼皮,摊手道:“嘿,你不去看伯父了?”
“打过电话,他人好的很。”
“……”
清林苑内,薛江已经开了包厢,泡了热茶。
等到人进去,先一步点了烟。
两人接了,表情都有些凝重。
“伯父情况怎样?”薛江替二人点了烟,撇着头,“那脚还好吧?”
“挺好。”墨九痕闷闷地握着茶杯,心神不宁,“你太太呢?”
“她也挺好的。”薛江得瑟的回答说,“看你表情,有心事的样子。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萧运帮忙解释:“温诗琪对她紧追不舍,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薛江听到无所不用其极这个词汇,蹙眉深思:“这么严重啊,她做什么了?”
“她怀孕了!”萧运言简意赅,手上的烟,燃着袅袅的烟灰,神色肃穆,“这事儿把九痕给绊住了。”
“不是吧。”薛江瞪大了瞳仁,不敢相信,“九痕这家伙,对穆轻诺那么着迷,几年都
忍不住了,没破戒。他还能碰温诗琪?”
他啧啧舌,当机立断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该不会是假孕吧?”
萧运手指在桌面点了点:“猜对了,就是假孕。”
薛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开门见山的说:“直接拆穿她啊。怎么,医学这么发达,不能拆穿?”
萧运手指按着额头,心中莫名的苦恼:“这事儿拆穿不了,刚刚上了一个台阶。”
上了一个台阶的意思是,那温诗琪找了人帮忙,在医院上演了一出流产的戏码。
直接将怀孕这件事儿推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地步。
墨九痕一开始握在手心的筹码,是为了让温诗琪交出虎子,查找穆轻诺的下落。
然而现在,机会错失。
薛江听明白了,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九痕,她这么做,目的是什么?”
墨九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