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乱局谜团
赵景裕回过神来，看向贡睿：“先生有何事教我？”
贡睿面色凝重，冲着赵三公子深深一拱手：“还请公子屏退左右。”
赵景裕一怔，难道说贡睿有什么机密要事要禀报？赵三公子无暇细想，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帐内的赵国军卒们冲着赵景裕和贡睿行礼，鱼贯而出。
赵景裕两眼直视贡睿：“先生请说吧。”
贡睿见众人已经退出，再次向着赵景裕一拱手：“敢问公子，我赵国境内可有什么秘密势力不成？”
赵景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搞得一愣——若说赵国境内的秘密势力，赵景裕至少知道两个：一个是慈泽麾下的内侍监，另一个是四王叔赵平禹麾下的神秘势力。
依照赵景裕的猜想，这两个秘密组织一个对内、一个对外，都是那位坐镇邯郸、看似暴烈实则城府极深的赵王麾下的左膀右臂。
但是此时此刻，这个秘密却不便于大白于天下。赵景裕看着贡睿道：“秘密势力？本公子着实不知……先生何出此问？”
贡睿沉声道：“在下怀疑，赵国境内有一股意图颠覆赵国的秘密势力——此次汪陶之乱，很有可能是这股势力在暗中推波助澜。”
赵景裕再次一怔，大脑开始急速地运转。
贡睿压低声音，凝重地道：“自打第一次冲突开始直到今天，一共只过去了区区六天而已——公子细想，若无敌对势力暗中推波助澜，这消息怎么会流传得那么快？”
赵三公子原本并未在这里细想，眼下听贡睿一说，细细思忖片刻后，脸色立刻阴沉起来。
仅仅六天时间，整个汪陶县乃至周边的数个县治都被牵涉其中，参与的民众多达数万人……即便是汪陶令郭迩听之任之没有作为，可这个滚雪球的速度也太过异常了。
这可不是网络通讯极为发达的后世——一个消息单是从一个村子传递到隔壁的另一个村子，恐怕也要一天的时间。
更何况，在这个时代人口的流动远逊于后世，眼下又是窝冬时节——正常情况下，六天时间说不定整个村子都不会有一个外出的人，更匡论将汪陶人与楼烦人冲突的消息以如此恐怖的速度传播出去？
而除去后来已经演变成两方大规模对峙的一两天，整个消息的散布过程也就区区几天而已。
这么短的时间内，汪陶人与楼烦人冲突的消息却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赵国腹地——若无一个组织严密、令行禁止的机构暗中推波助澜，这个消息一定无法起到如此爆炸的效果。
说实在的，若不是有人暗中推波助澜，六天时间——这个消息恐怕在事发的村子里还没有完全发酵。
又岂能酝酿出整个汪陶县汹汹之势？
再细细一想，汪陶人和楼烦人最初爆发冲突的事件里也布满疑点……
按照方才众人在大堂陈述时的语气和怒火，似乎两方都没有作伪，但是……
贡睿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公子，在下方才耳闻两方人叙述的冲突过程，其中似也多有疑点。”
“楼烦人新败，举族迁徙长城以南，正是惶然无措之时——彼等寄篱下于汪陶，夹着尾巴做人尚且担心被汪陶人找麻烦，又怎会主动去挑衅赵人？”
“至于‘汪陶人在楼烦聚居点砍杀楼烦孩童’之事，则更是荒诞无稽——楼烦人彪悍善战，素有全民皆兵的传统——即便此地聚居的都是些老幼妇孺，也不是寻常剑客可以轻易杀进杀出的。”
贡睿沉声总结道：“整个事件看起来都极不合理，但是事情却实打实地发生过了——在下推断，此必定是某人或某些人在暗中挑动。”
赵景裕缓缓点头。
在与汪陶人的冲突中，楼烦族人以老弱妇孺，手持木棍作为武器，居然与素有尚武传统的汪陶老赵人打了个半斤八两——楼烦人之彪悍善战可见一斑。
谁能有如此实力，在楼烦聚居点之内砍杀数十人，最后又能全身而退？
赵景裕看向一旁侍立的高栩，高栩缓缓摇头，面色凝重道：“公子……以在下的身手，恐怕也难做到不留痕迹全身而退。”
赵三公子面色一凝——但凭个人武功而言，高栩已经算得上是赵国顶尖天花板一批的人物——连他都做不到，那些汪陶老赵人中又怎会有这等高手？
高栩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回顾在下平生所见的各路高手，或许也只有当初在邯郸冬狩时出现的那个黑衣人可以做得到。”
高栩指的是当初在邯郸冬狩时，刺杀赵景裕的那个为首的黑衣人。
那厮面对高栩和黑墨两位宗士联手拼斗，竟然还略胜一筹——后来又在数十位铁甲骑士的包围中全身而退，单论个人武功，确实是独步天下。
贡睿闻言，看向赵景裕：“公子心中，可有什么猜想？”
赵三公子缓缓摇头——仅凭武功一点，还难以作为证据，将两件并不相干的事联系起来。
不过……汪陶之乱和邯郸刺杀的事倒是有一些共同点——幕后主使都是试图搞乱赵国、而且又手段高绝的乱臣贼子。
赵景裕脑子飞速转动——汪陶若是乱了起来，谁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