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说着,他看向另外一个衙役。
二人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就要动手。
“住手。”叶伏天大喝一声。
老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两个捕快闻言,立刻停了下来,让开了一条路。
老人走进大厅,朝曹旭使了个眼色。
“林先生,我听说铜丰县的教坊司,今天要罢免一个学生的官职?”
“许老,这件事怎么能让你这么激动呢,等会审完了,我就去找你。”林有才非但没有恼怒,反而有些受宠若惊,半躬行礼。
此人正是许立,延庆府的教坊司。
想到曹旭来找自己的那一幕,许立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外人只知道他们在房间里说了很长时间,但具体说了什么,他们就不清楚了。
不过曹旭刚一出门,就听见许立在房间里笑得前仰后合,曹旭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许立脸上的笑容一敛,严肃地说道:“这点小事?一个学生十多年的寒窗苦读,好不容易考上了一名秀才,就这么被开除了,是不是真的?报告了吗?”
“我上任之后,三令五申,莫说是一个普通学生,就算是没有功名的学生,也要一一查证。”
林有才点了点头,连忙下了桌子,让许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许老说得对,是我的错。”
许立却不吃这一套,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你是一郡之主,我才七品,比你低了一半,我可不敢。”
许立讪讪一笑。
如果是一个七品的老师,敢这么和我说话,我就给你扣上不敬的帽子。
但在许立的面前,谁敢叫他上官,那就是找死。
许立,是陛下的师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皇帝登基之后,便从朝中退了出来,甘愿做延庆府的一名小教授,一待就是九年。
林有才还知道,在过去的九年里,皇帝不止一次地向许立下了诏书,让他担任礼部尚书,升为一品大学士,但许立却没有将这道旨意放在心上。
林有才一个小小的县令,哪怕是一省的官员,在他面前也要低头。
许立扭头看向一名捕快,喝道:“还不快去!快去把许老的椅子拿来。”
说着,他转身谄媚道:“许老一番话,倒是让在下豁然开朗,我大梁建国百余载,一向以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为己任,童子之功虽然微不足道,却也不可马虎。”
许立坐在一张椅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对林有才的说法表示赞同。
林有才心领神会,拉了拉帽子,走到桌前坐下。
“啪”
“张典史,我想知道,这份文书,是铜丰县的教坊司签发的。”
张典史对许立的来历也是心知肚明,现在看到曹旭站出来,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许立为什么要为一个学生说话?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林有才点头,继续说道:“文书上说,曹旭是个不成器的人,他在朝政上胡言乱语,目中无人,是不是?”
“是真的。”王耀道。
许立冷哼一声,用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望着张典史:“你是个废物?不知道张典史可曾听过一句流行的诗词《吾劝天公振作,不拘一格降才’?
张典史虽然是个下等官员,却也是个文质彬彬的人,这一句诗句,让他很是钦佩。
但是,这和罢免曹旭的功劳有什么关系?
莫非?
张典史知道这首诗的作者是谁,他不愿意承认,但当着许立的面,他也不敢撒谎。“许老师,我知道这首诗很好。”
许立目光落在了曹旭的身上,温和地问道:“这首诗,是你在杨家文大会上写的吗?”
“是啊,老师。”曹旭恭敬地说道。
“好。”王耀道。
许立喝了一口茶,对着林有才说道:“林先生,你也看到了,曹旭的诗,就连张典史,都觉得他是个废物,你说呢?”
林有才自然明白许立的意思,连忙站了起来,说道:“属下也觉得不妥。”
这老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一心扑在教书上,今天却是一反常态,第一次来这里护着他。
这件事情,似乎有些棘手,以后要多加小心了。
只是,如何在不得罪二皇子的情况下,让二皇子满意呢?
林有才摇摇头。
张典史也顾不得得罪许立了,站了起来:“县令,曹旭无视朝政,这是事实。延庆府杨检的夫人云箐箐,可以为你作证。”
张典史说着,对着云箐箐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害怕。
云箐箐跪在地上,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一开始她还能撑得住,但到了这个时候,她就有些吃不消了。
在张典史的质问下,他几乎忘记了张典史的大部分话。
更何况,云箐箐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他的额头上,不时有汗珠滴下。
“奴婢,奴婢听说,曹旭犯了大罪。”云箐箐结结巴巴地说道。
张典史心中一喜,只要云箐箐说出来,他就不会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