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丘福从张玉的口中听说那位护国大将军与苏冰卿分别之际还热情拥吻的时候，差点把一双眼珠子活活瞪出来。
听到这里，丘福才幡然醒悟过来，猛地转头看向队伍后边儿一言不发的四人。
“难怪，难怪啊！”
“难怪那三名五军都督府骑兵会像家将一样默默跟随在苏冰卿的身边，难怪我刚刚提及那位护国大将军，那三人都抬头打量苏冰卿的脸色，原来因为她是护国大将军夫人啊！”
“不对！”
“即便是这样，曹旭既然是护国大将军，那为何张玉你说他应该还活着？应该是怎么个说法？”
“那位护国大将军既然都已经摘下了面具，为何……”
张玉神色黯然几分，眉眼低敛回了一句：“大将军只身一人去引开保加尔部落的大军去了。”
“什么？”
丘福再次瞪起了眼睛，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
这一次，丘福更是直接拽住了张玉胯下战马的马缰，逼迫着张玉停下前进的脚步，大声说道：“张玉，你糊涂啊！”
“那位护国大将军即便是再怎么勇猛，可他终究只是一人，又如何可以对付保加尔部落的千军万马？”
“那个保加尔沁手底下有多少人马，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位护国大将军……曹旭他即便是再厉害，这一次也是去自寻死路！”
“我能如何？”
听着丘福的埋怨，压抑了一路的张玉也彻底情绪爆发，红着眼眶瞪着眼前的好兄弟，似乎要一口气把胸口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似得。
他不能和崔建明说这些话，更不能对晚辈姚少师说，尤其是要隐瞒苏冰卿。
但是面对丘福，张玉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卸下身为主将的担子了。
张玉咆哮道：“丘福，你知道我当时看见妻弟曹旭穿着护国大将军的铠甲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里有多高兴吗？”
“我不是为我自己高兴，我是为了那些羽林卫和娘子军可以活下去而高兴！”
“羽林卫里有你的儿子，也有我的儿子，还有姚家、杨家……
看着那些个经历了无数次生死厮杀的后生终于得以存活下去，我高兴极了，甚至觉得我就算是死在当场也值得了。”
“曹旭不仅从纳八哈罕的手里解了羽林卫的兵围，更为我们这么多伤员带来了药物。”
“这一来一去，如今存活的羽林卫众将士，欠了他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就是这个时候，该死的保加尔沁带着大军赶来了……丘福啊丘福，你可知道当时的我有多么绝望？”
“好不容易等来了活下去的机会，可是现在又面临了如此绝境……”
“要不是曹旭及时站了出来，要不是他主动提出要去拦阻保加尔部落的大军，如今你就见不到羽林卫残破的军旗了，见到的就只有一地的尸骸！”
“你以为我想让曹旭只身一人去阻拦保加尔部落的大军？你以为我就不知道那等于是送死？”
“我也不想啊！曹旭他不只是护国大将军，更是我张玉的妻弟啊！”
“丘福，你告诉我，当时的我究竟该如何做，到底是要保全曹旭一人，还是要保全羽林卫那么多人？”
“丘福……”
说着说着，面临千军万马攻城的时候都没有流下一滴泪水的汉子，此时此刻竟然泪流满面。
他的语气蓦然软了下去，哽咽着说：“我对不起蓉儿，我对不起张家，可……”
“哎，都是我张玉生来无用，那种时候居然还要一个孩子去送命！”
看着张玉如此情绪激动，丘福不由得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急忙靠近抱住了张玉摇摇欲坠的身体。
而当张玉低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之后，丘福已经再也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言语了。
要不是他当初不知道情况下就出声责备张玉，现在张玉也就不至于如此痛哭流涕。
想到这里，丘福不由得满心愧疚。
他不断的责怪自己刚刚说话莽撞，让好不容易才脱离虎口的好兄弟又回忆起了那么不堪的过往。
张家，苏家和前朝张家……
这三家本来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现如今却因为一个曹旭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后代的姻亲让张玉认识了曹旭这个妻弟，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张玉才会心中如此羞愧难当。
他的这种情绪，估计与苏冰卿的悲痛只差一线。
此时，丘福也没了多说什么的心思，一只手抓着自己的马缰，另外一只手抓着张玉胯下战马的马缰，二人肩并肩随着队伍缓缓前进。
等登上了一座小山丘之后，丘福眯起眼睛看向身后的荒漠。
大军行过之处，一行浅浅的脚印留了下来，这是羽林卫一路行来的痕迹。
羽林卫这支队伍一路行来，既有运气，也有牺牲，而那个曹旭呢？
直到此时，回想起来曹旭与护国大将军居然是同一个人的事情，丘福的内心都十分复杂。
那位在大夏顺天府得以立起祠庙的护国大将军，他到底还能不能奇迹般的活着回来？
唏嘘感慨间，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