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嘎吱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苏老爷子抬头看去，就见到皎洁月光照耀之下，曹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小曹？”
苏老爷子本想冲着曹旭挤出一个微笑的，但是脸上肌肉无论如何都不受控制。
他太累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足足两次，苏老爷子即便是铁打的身体都扛不住。
如果可以的话，苏老爷子宁愿自己死上千百次，来换取自己最后一个孙女儿的平安归来啊！
可世界上没有如果。
随着曹旭的迈步走进院落，当曹旭来到近前与苏老爷子对视的时候，二人都保持了沉默，都不知道在这种气氛之下该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心中已经有了决断的曹旭率先开口。
“爷爷，我要走了。”
“走？”
苏老爷子有些疑惑，浑浊的双眼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下一刻，苏老爷子便有些震惊。
只见此时的曹旭身上再也没了往日的慵懒和随意，一双眼睛坚定不移。
“小曹，你……”
与对方眼神接触的瞬间，苏老爷子便心头一震。
纵横沙场几十年的老爷子瞬间就发觉，眼前少年不光是眼神变得坚毅，就连身上的气势都陡然一变。
尽管他的身体还是有些瘦削，但是此时此刻，苏老爷子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凌冽的感觉。
霸道、狠戾 、决绝……
这些个与曹旭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气势，现在居然全部出现在了他一人的身上。
原本以为是夜晚天气太凉的苏老爷子浑浊的双眼清明了几分，他惊愕的发现，自己感受到的并非是天气的凉意，而是眼前少年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曹旭，苏老爷子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曹旭，却又急忙缩了回来。
此时此刻的曹旭，让苏老爷子看的心中百感交集。
有亲眼看到曹旭判若两人的诧异，有对曹旭隐瞒过去的了然，有对曹旭终于接受了所有过往的欣慰，有苏老爷子对孙女儿苏冰卿终于有救的欣喜……
但是更多的，却是悲伤和担忧。
“你真的要去北疆？”
“要去！”
“这次去了北疆，玥儿她们很有可能已经身陷重围，你只身一人前往，岂不是很危险？”
“爷爷，玥儿曾经救过我，这次轮到我救她了。”
听着曹旭短促而又坚决的言语，本来还想再劝劝的苏老爷子，终究是说不出来了。
他重重一叹气，摆了摆手之后又重新坐了下去。
此时此刻的苏老爷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能做的就只是在家里静静地等着，毕竟他已经老了。
一名老人，即便曾经贵为武定侯，现在又能管得了什么事情？
“小曹……”
曹旭仿佛提前预知了苏老爷子想要说什么，抬手打断道：“爷爷，有什么话，不妨等我们平安归来再说。
时间不早了，我得赶紧出发前往定襄城。”
说完这话，曹旭就在老泪纵横的苏老爷子目光注视中，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然后便起身出门去！
就在曹旭走出去十几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小曹！”
曹旭脚步微顿却不转头，他知道，老人必定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或许现在就是依着门框在冲自己喊话。
他本就不喜欢与人分别，现在更不敢去面对那样的爷爷。
“曹旭，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曹旭重重恩了一声，继而双腿如流星离开这里。
他去了马厩，此时的徐渭、康德盛和彪子已经等在了这里，赛风驹就被徐渭牵在手中。
“你们怎么……”
曹旭没想到三人会出现在这里，见到面容坚毅的三人之后，曹旭愣在当场，随后便有些感动。
徐渭、康德盛与彪子三人同时单膝跪地，口中高呼：“将军上马！”
他们三人自从听说了前线的噩耗之后，便时刻注意着曹旭这边儿的动静。
果不其然，曹旭在得知噩耗之后便骑乘赛风驹出了门，直到子时才回来。
而随着曹旭今夜子时回到苏府后的一系列动作，三人便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毫不犹豫简单收拾了行囊，早早来到这里等待自家将军。
曹旭好久之后才说；“诸位兄弟，这次前往北疆，再没有当初的百人骑兵队伍，怕是很危险……”
“将军！”
康德盛忽然打断了曹旭的言语：“我等不在乎危险与否，只愿再次与将军并肩作战！”
徐渭说：“不过是区区匈奴蛮子而已，有何畏惧？”
“将军，只要您肯再次披甲出征，我等必定追随在旁！”
“我们是战士，战场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将军何苦留我们在这里苟且偷生？”
曹旭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三名平日里对自己唯命是从的汉子打断了，但他却没有半点儿恼怒。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四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看着单膝跪地的三人，看着他们那充满了希望与热切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