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说让冉如和坐下,只是慢悠悠的斟茶,把人晾了好一会,直到陆明诚也走了过来,才说:“坐下喝茶罢。”
陆明诚就自在得多,都不用郁明远吩咐,他在话音落下前就已经自管自的拉开椅子坐下。
他今日穿了件深蓝色的长衫,头发只是用根簪子随意束起,瞧着没了平日里摄政王的气场,变得有点像温柔书生。
当然,温柔是不可能温柔的,他一上来就先握住冉如和的手,沿着她的小手一个指节一个指节的把玩。
用力重了,把冉如和捏的轻吸一口气,忍着没呼出声来,只是转头控诉的看了陆明诚一眼。
陆明诚觉得她这幅有点生气但又敢怒不敢言的小表情真是太可爱了,但他面上不显,只是暗戳戳的又稍稍用力捏了捏。
逼得冉如和转头委委屈屈的看向他,这才松开手,同郁明远道:“师父,我先去忙,过会再来接人。”
郁明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为师这是什么龙潭虎穴?还用得着你接人?”
他摆摆手赶人:“快走快走。”
冉如和看着师徒互动,感觉陆明诚在这边不像是那个掌控权势的男人,反倒放松了下来。
明明他也不过比她大了几岁,周身冷漠淡定的气质却好像比她大了许多一般。
冉如和回过神来,听见郁明远拿出个书册,上面印着许多图案。他翻了几页,停留下来,指给冉如和看:“先考考你对古玩的眼光如何,你觉着这一页上的几样珍品,哪一件最贵重?”
冉如和仔细看了看,努力识别,却只觉得眼熟但认不出,只好随意指了个:“老师,我觉着是这个。”
“不错。”郁明远的声音听不出是不是赞许,他又翻了一页,“那这页上的呢?”
冉如和一眼认出其中有件是她房中曾经的摆件,只不过摆了一阵,被陆明诚以“太过寒酸”的名头换了个别的。
其他几样她都不认识,于是她只好排除掉她知道的那个后,继续盲指了个:“老师,这个。”
这回冉如和没有了瞎蒙的运气,郁明远抬起头来,问她:“为何是这个?”
冉如和从前在家中时从未去过学堂,识字靠一些嬷嬷教导和话本子,她不懂这是天下学子都恐慌的,被老师提问。甚至更加可怕的是如今他是被老师单独提问。
她只得支支吾吾的想:“因为这件的形状方正,而如今以圆润为潮流,我觉得这可能是前朝之物。”
这回郁明远的语气中能听出赞赏之意:“你虽为学习过,但是有这思考方式,确实不错。”
“只可惜你说错了一点,古玩中更贵重的不一定是历史更久的,也可能是有些故事的。”
他指了指冉如和识得的那个摆件:“就比如这件,因为是前朝末期,本朝初起时那位亡国公主的陪嫁中最贵重的一件,兜兜转转又流回皇宫之内,所以名声更加响亮,也更加贵重。”
郁明远半是感慨的说:“从前还有人在拍卖行出高价想寻得这件,只不过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在皇家宝库中,是不可能流出来的。”
“我看你方才眼神在这件上停留许久,你先前听过这个故事?”
冉如和被这一番话说的有点暗自心惊,她不知道怎么解释,若是撒谎,怕会被一眼看出,纠结许久还是说了实话:“这件陪嫁,曾经被送给我过,只是有人觉得太过小气,又放在库房中去了。”
“”郁明远被这话噎的半天无言,隔了许久,才从桌上拿起凉的差不多的茶盏一饮而尽。
然后同冉如和道:“这样,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去寻嘉薇用午膳,想吃什么同厨房的人说,下午再来寻我。”
冉如和应是,行礼之后快步离开。
呜呜呜真的是太可怕了,被老师这么盯着,她都要冒冷汗了。
陆明诚是怎么在这气氛下学习,还拜师的呢,真的好厉害。
在她走后,郁明远唤来个小厮,语气间颇有些咬牙切齿:“你去把陆明诚那个小子喊来!之前和老夫推说什么库房东西太多难找,这件东西他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他冷哼一声:“给老夫倒是瞧一眼都嫌麻烦,哄别人的时候倒是拿出来的快!今日怎么着也得他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