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你帮忙。”
谢景辞直到在她手背上打好绷带的结才抬起头看她,温热的大掌拉着她的腕骨。
不知为何,他突然笑了一下,俊美的眉眼刹那间生动起来。
俄顷,他缓缓开了口,声音里带了丝调笑:“怎么能叫劳烦,恩人的事便是谢某的事,你说,是与不是?”
“只是恩人?”女子清冽的嗓音里透着不爽,语速放的极慢,却掷地有声。
他神情散漫慵懒,看向她的眼神幽深了几分,:“不是恩人?祝道长以为如何?”
祝岚夕却不说话了,目光不甘不愿的瞪着谢景辞,搁在膝盖上的手指蜷起……
默默垂下眼睫,委屈问道:“你莫不是不喜欢我了……”所以一直以来才无动于衷。
她不确定极了。
她怕,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这一切全是那该死的恩情作祟,他对她已经没了喜欢。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红了眼,哑了声。
“道长莫不是在说笑?”
谢景辞指腹蹭过她的腕骨,眼光里几分晦暗不明,道:“你想回头,我就必须站在原地等你?只允许你推开我,不允许我推开你?道长啊,世间没这样的道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是啊,没这样的道理。
“我……”祝岚夕满目通红,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深深吸口气,柔声道:“我后悔了行不行?阿辞。”
“……”谢景辞目光落在她攥在自己中衣的手指上,往上是纤细的腕,脆弱到他微微用力便能轻易折断。
盯着她瞧了会儿,不知她话中真假有几分,片刻后叹道:“过段时日,我送你回扶南山。”
祝俞白在那儿,以他背后的势力,无论如何也能护她周全。
话音刚落,她一双软唇贴上他的薄唇,只碾了一下,便被男人压着肩推开。
两人对视间,她那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清水芙蓉般清丽,顷刻间泪水大颗大颗地滑落,小声呜咽道:“我不走嗯”
四瓣红唇紧贴在一起,他的右掌轻轻托着她的后脑,柔韧交缠间极具占有欲。
周围一切都安静了。
“不走,就走不了了。”他仰头,含住她的唇,轻轻吻着她的唇角,像是在安抚。
“嗯”
她攥着他衣袖的手指更加用力。
急雨过后,细碎的绿叶苍翠欲滴,潮湿的空气清新如洗,山路上到处都是深浅不一的水坑,微风迎面扑来,带着丝丝的凉意。
祝岚夕的手被身前人紧紧握着,从木屋里迈步而出。
他故意放缓了步速,和她只错开半步的距离。
只是还没走出木屋范围,谢景辞的脚步忽地停了下来,拉着她大步转身,藏到了木屋侧面,声音低沉凝重,鹰眸犀利:“有人来。”
祝岚夕一怔,竖起耳朵去听,一开始并未听到什么声响,只是不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边而来。
真的有人。
心中一凛,不由得加重了些手中力道。
他似有察觉,回眸看了她一眼,勾唇对她做了个口型,才又回过身去。
“没事。”
祝岚夕不知为何被这两个字舒了心,默默祈祷那群人只是路过此地。
这比驼峰境内处处都是山匪强盗,可并不是每个寨子里的人都像天鸿寨一样,不做那过分的烧杀抢掠之事。
反而大部分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贸然在这儿碰上,可不算什么好事。
只不过,事与愿违。
不一会儿,七八个身着布衣的持刀男子行色匆匆地踏进了木屋前的空地,那健硕身形都与葛修差不多。
祝岚夕感觉,他们一拳就能将她打死。
只是不知为何,他们身上都不约而同挂了彩。
其中最严重的是一个被四个人抬着的大汉,一根长若半米的竹箭从他左胸上横穿而过,鲜血横流,面色苍白如纸,眼神涣散,显然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快!先进屋把老二放平。”贺老大目光阴沉,赶忙指挥着将受伤的贺老二抬进屋。
妈的,明明前段日子那机关还没那么厉害,怎得今日再去,就那般强悍了,跟那人说的完全不一样。
着了他的套了,狗崽子!
四人依言抬着贺老二往屋内走去,可一道突兀的马啼声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贺老大顿生警惕,猛地看去,只见木屋旁边的柱子上栓了匹棕毛骏马。
祝岚夕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旁边仰头啼叫的马儿,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果然,只见那领头人和另外两人立马抽出佩刀,扬声高喊:“什么人?给老子滚出来!”
他们才没那么傻,并没应声答应。
你叫出来便出来?
而令祝岚夕格外在意的,是那领头人竟然只剩了一只右手,另一只袖子空空荡荡,没有支撑力地飘荡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