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祝岚夕的询问下,谢景辞耐心向她解释了前因后果,气氛一时陷入诡异的沉默,两人都未再开口说话。
祝岚夕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瞧,愣愣出神,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
看着突然低头沉默的女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谢景辞眉眼淡了一分,目光扫过她那张紧绷的小脸,抿唇拿起铜盆转身欲走。
却被她拽住了另一只空着的那只手,低头看去,纤细白嫩的指尖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手背滑过,试探性地要与他十指相扣,柔软微凉的触感直直颤动了他的心。
“阿辞,谢谢。”
手指交缠那一刻,她脸上雪白的皮肤已是羞红一片。
良久,并未听见他的回复,她犹豫片刻才大着胆子去瞧他的反应。
只一眼,心头微悸,芳华乱了浮生。
却见男人偏向一侧并未看她,脸憋得像块红布似的,似是感受到她看了过来,眼睫颤了颤,有点局促不安的样子,却不答话,纯情的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
明明她昨日那般轻浮地撩拨都不为所动,今日才牵了牵手而已
噗嗤一下,祝岚夕不合时宜地笑出了声,使坏地刮了刮他长满茧子略显粗糙的掌心,勾唇轻叹道:“阿辞怎得就害羞了?”
谢景辞涨红着脸,梗着脖子,一言不发。
掌心的痒意断断续续传来,让他有一丝抓心挠肝的烦躁,但这感觉却并不令人生厌。
他清了清嗓子,装作未听见她的话,板着脸沉声道:“吃饭去,还要赶路。”
话毕,他动作僵硬地将手挣脱,大步流星地走了。
那宽厚高大的背影慌不择路地走错了路线,稍后脚步一转,进了她的那间屋子放盆,动作间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天空灰蒙蒙的,阳光时不时自云间倾洒下来,荒野的风吹动路边的矮草,此时已至回程的路上。
方才穿过了比驼峰,入了山路难免颠簸难走,苍翠的树木随风摇曳,祝岚夕抓着身下马鞍的手不由得加重了些力道。
猛然一阵强风吹来,风沙四起,一不小心进了眼难受极了,祝岚夕扑簌眨着一双妩媚灵动的大眼睛,试图将其挤兑出去。
可过了许久,眼睛里还是有异物感,她只能空出只手去揉了揉,才将小沙子从眼睛里弄了出去。
她刚松了口气,身下马儿踏过一处陡坡,一个晃荡,身形不稳往旁边倒去,身后一只大掌及时钳住她的腰将她捞了回来。
后背直直撞进他坚硬的胸膛,未受伤的右手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缓了缓神后,才小心翼翼地坐直了身体。
“瞎动什么?”他语气已有几分不善。
祝岚夕也知道方才的行为有些危险,可这也不能完全怪她,谁让这该死的山路白日里也这般难走。
她不服气的嘟囔道:“沙子进眼睛了。”
自他这个角度看去,眼角确实有些泛红,而那微微嘟起的小嘴带着几分委屈,似乎在无声控诉着他不懂怜香惜玉。
她难得做这生动讨喜的表情,谢景辞一时哑然失笑。
手臂微微用力一扯,身下马儿就停下了前进的步伐,马蹄掌在周围时不时点地。
“我看看。”
他托着她的脑袋轻轻一转,一双水汽萦绕的瞳眸就和他的黑眸对上了,两厢对视,他拧着眉朝她靠近,去看她眼中还有没有残存的异物。
祝岚夕一怔,没想到他会直接上手,那一刻,浑身上下都是紧绷绷的。
他动作略有些粗鲁地掰着她的头,力道没轻没重的,偏偏还一脸认真地时不时掰开她的眼睑察看眼眶内里,弄得她真是有苦难言。
她的脸都被扒拉变形了,哪有人这么失礼地对待女孩子的?
“好了没有?弄疼我了……”忍无可忍,祝岚夕淡淡蹙眉声讨。
他都没用什么力气,怎么就将她弄疼了?
谢景辞注意到她不满的小情绪,很是不解,但还是依言放开了手。
“嗯,好了。”
他松手后,才得以解放。
祝岚夕默默揉了揉眼眶附近发酸的肌肤,想都不用想肯定红了。
但他是好意帮她,总不能给他甩脸色看,于是努力扯出一个笑来:“接着赶路吧。”
谢景辞盯着她看了会儿,目光在她泛红的眼睛周围停留了几秒。
发红的部分在越是白嫩的地方就越是明显,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可能真的弄疼了她。
忍不住皱了皱眉,暗叹一声小祖宗真是娇气,碰一碰就喊疼,这可得了?
继续走了一段路,就到了极为难走的那段贴山窄路,旁边是目测十几米高的陡坡,不得不下马步行。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白日的路瞧着比那天晚上要宽敞许多,路宽的部分还能供两个人行走,难怪那天他会问自己是不是连路都不会走了……
皱皱鼻子,祝岚夕感到有些难为情,不禁心虚地加快脚步往前走了几步,还好,他走在后头看不到她的表情。
奈何天空不作美,本来还算晴好的天气逐渐变得阴霾了起来。
他们正坐在小土坡上歇息,祝岚夕以手掌遮额,抬头望了望,估摸着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