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辞说出这话之前,一定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里挣扎。
就连此时问出口,声音都仍旧带着一丝颤抖。
陆清清沉默了一会儿,“好,你想问就都问出来。”
空气沉寂,半晌没有听到回话。
陆清清觉得奇怪,侧过头去看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谢嘉辞靠过来,小心翼翼地把陆清清揽到自己怀里,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忽然不想问了,就这样挺好的。”
陆清清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没关系的,谢嘉辞,我愿意跟你坦白,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说。其实我是……”
“嘘,”
谢嘉辞打断她,“别说,求你。”
有着能救命的灵水、能凭空变出东西、想法很超前,大病一场后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陆清清背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
谢嘉辞好奇,却害怕这谜底自己承受不起。
陆清清害怕自己会留下疤痕,一回到房间就给自己的脖子又用了很多灵水,现在纱布下面已经开始逐渐愈合,她也愈加放肆地动弹。
于是不顾谢嘉辞的反对,转了个身直勾勾地看着他,小手轻轻抚上谢嘉辞的脸庞。
“谢嘉辞,你真的不问了吗?”
谢嘉辞的眼眸中倒映着陆清清温柔的面容,让他锋利的五官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柔和。
“不问了,以后再说吧。”
陆清清也没想好这么荒谬的事情要怎么解释才好。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睡下了。
她之前听说了谢嘉辞和傅华山见面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细问,傅华山第二天就自己找上门了。
谢嘉辞看到他的时候并不意外,甚至像是早有预料般,“来了?”
傅华山也点点头,“嗯。”
一旁的陆清清:???
这俩人不像是父子相认,像是吃饱了来串门的。
谢老太在傅华山来的时候,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悄悄把陆清清拉到一边好一番询问。
陆清清耐心解释:“他叫傅华山,他母亲是我的老师,之前我们见过几面,他也是最近才知道嘉辞可能是他儿子的。”
“是傅家啊,那好,那好,以后就吃不了苦了……”
谢老太颇有几分不好意思面对人家。
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当初谢忠强把谢嘉辞偷了回来,才会造成人家父子失散这么多年。
将心比心,如果和亲生骨肉失散这么多年的是自己,她一定恨不得能把偷孩子的千刀万剐才好!
陆清清拍了拍谢老太的肩膀,“奶奶,这不是您的错。能在谢家遇见您,是谢嘉辞的福气。”
谢老太隐忍的泪水在此刻不受控制地滑落下来。
陆清清把冬冬叫过来,“我要去屋里跟傅爷爷还有爸爸说话,你在这儿陪着太奶奶,好不好?”
冬冬立即搬了两个小板凳过来,“好。”
陆清清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他们,犹豫着进了屋。
可进去才发现,两个人坐在方桌的两边,像是被鸿沟隔开了一般,彼此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心里无奈,倒了杯水递过去,“傅叔叔,您喝点水吧。”
傅华山接过来道谢。
看了谢嘉辞一眼后,跟她攀谈道:“听说你的服装店要开业了?”
“对,明天。”
他继续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有,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陆清清一边回答一边觉得脑壳痛。
您到底是来找儿子的还是来视察的?
亲生儿子就在面前,您倒是吱个声啊!
傅华山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终于鼓起勇气,抬眼看向谢嘉辞,细细打量着那与他和孙巧茹十分相似的眉眼。
打量久了,禁不住眼圈一红,嘴角却扬起几分笑意:“你的眼睛和巧茹很像。”
傅华山见他并没有表现出抗拒,便更加大胆地打量起来。
“但你跟年生长得不一样,巧茹总觉得年生的鼻子长得不好看,她要是看见你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谢嘉辞微微颔首,保持沉默。
傅华山好像也没有想得到他的什么回应,只自顾自地痴看着他。
直到把谢嘉辞盯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谢嘉辞轻咳一声,“您今天来是想?”
这话把傅华山问得一时间有些语塞。
陆清清垂下眼眸,有些不忍心看傅华山的表情。
坦白来讲,她完全可以理解傅华山此时的心情。
毕竟在他眼中,自己错过了谢嘉辞最需要他的童年,错过了他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现在谢嘉辞已然自成良木,拥有了自己平静又圆满的生活,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与关怀之时,他又忽然冒出来,对着人家来一句:
其实我才是你爹。
任谁都会有些羞愧。
即使这完全不能怪他。
好嘛,还得她圆场。
陆清清再次干咳两声,“傅叔叔,您别急。谢嘉辞的意思是,您有什么想做的吗?是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