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辞站在原地。
藏在深处的记忆被这一声周清远重新拉出水面。
谢嘉辞眼里写满了疑问,“你怎么会知道?”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告诉我,你之前是不是叫周清远?”
一个“是”字在谢嘉辞的喉咙里滚了几个来回,终究还是没能吐出来。
还没等谢嘉辞想好该怎么回答,身后就已经有人替他做出了抉择。
“是,他以前就是叫周清远。”
陆清清诧异地看着陈好好,想不明白这个女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怎么知道?”
陈好好过去挽住了谢嘉辞的胳膊,谢嘉辞也没反应过来。
等他下意识地要推开陈好好的时候,又被陈好好贴在他耳边低声说的话说服了。
陈好好以一副优胜者的模样站在谢嘉辞身边,“我怎么知道?因为我早就认识他了,在下乡之前就认识了,那时候他还叫周清远,不叫什么谢嘉辞。”
“我本来就应该站在他身边的。”
陆清清懵了,下意识地重复陈好好的话,“早就认识了?”
陈好好这几句话如同当头一棒,重重地敲在了陆清清头上,打得她猝不及防。
她不信。
陈好好怎么可能会跟谢嘉辞扯上关系,谢嘉辞不是一向拒她于千里之外吗?
陆清清从来不会轻信别人的话,“谢嘉辞,你自己说。”
谢嘉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算是吧。”
陈好好知道,这是她顶替陆清清站在谢嘉辞身边最好的机会。
当即挽住了谢嘉辞的胳膊,一鼓作气道:“什么叫算是吧?即使你现在不说,她以后也迟早会知道的。”
娇嗔的语气,像极了吃醋的新欢。
陆清清膈应的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谢嘉辞冷脸瞪了陈好好一眼以示警告,“现在还扯不上什么以后,你别太过分。”
要不是陈好好刚才的话有几分戳中了他内心的担忧,他根本就不会放任这个女人在这里胡言乱语。
陈好好也深知这一点。
她立马见好就收,不再多说话。
陆清清从开始就一直在盯着谢嘉辞看,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另有隐情。
可这个男人一直不正眼看她,她不知道是因为他不想看她,还是早就没了对视的底气。
“既然这样,我也懒得管你叫周清远还是谢嘉辞了,抽空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老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你说呢?”
这是陆清清最后的试探。
这么些天,她和谢嘉辞默契地都不去提离婚的事儿。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原主和谢嘉辞的那些恩恩怨怨根本与她无关,她只是先婚后爱,并逐渐跟男朋友培养起感情了而已。
如果没有今天这档子事儿,可能他们会把离婚这两个字逐渐彻底地咽进肚子里。
可谢嘉辞抬眼跟她对视了,漆黑的眸子像是看到了他和陆清清支离破碎的未来一样。
谢嘉辞嘴角动了动,“好。”
陆清清眼底连装出来的笑意都没了。
谢嘉辞随之低下头。
两败俱伤。
“那我最后再多一句嘴,有人在调查周清远,那人被陆笑从县城捡回来了,现在在我家。”
说完这句,陆清清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让谢嘉辞忽然想起,她第一次抱着布丁来学校,昂首挺胸地告诉谢嘉辞她要离婚,然后头也不回就离开的模样。
谢嘉辞觉得,好像心里有一块东西忽然被人挖走了。
空空荡荡,失落无比。
等陆清清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谢嘉辞终于忍不住了,猛地一下甩开了陈好好的胳膊,一把掐住她的喉咙,眼中的锐利几乎要将陈好好穿透。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陈好好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被谢嘉辞掐到窒息了,两只手扒着谢嘉辞的大掌,微弱的呼吸挤出一句:
“你再用力......我就要死在这儿了......”
谢嘉辞眼中的警惕丝毫不减,冷哼一声松开了陈好好。
陈好好得以重新呼吸,拼命地大口喘着气。
她差点,就再一次经历了死亡。
谢嘉辞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头被关在笼里的猛兽,陈好好第一次意识到他究竟有多可怕。
刚才,如果不是她一过来就对谢嘉辞说了那句:“我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如果不想牵扯到陆清清就按我的话来说。”
恐怕她这会儿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谢嘉辞不想跟这个女人多废话,他甚至开始后悔听了陈好好的话。
如果他刚才没有那么做,陆清清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决绝的离开?
陈好好恢复了呼吸之后,重新过来想拉住谢嘉辞的手,却被他再度重重甩开。
陈好好脸上的笑有些勉强,半天没说话。
直到谢嘉辞审视的目光看过来,她才缓缓开口,“谢嘉辞,我算是郭老那边的人,所以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一些,我刚才那么做也是为了保护陆清清。”
“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