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个子男人神情一松:“那就好。”
他顿了顿,又道:“你知道的,若这件事办砸了,海爷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知道了。”
对方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在了桌面:“这是伤药,可别死了。”
男人的目光落在那包伤药上,没有说话。
小个子男人见他这般,有些于心不忍:“你那伤,要不要我帮忙?”
男人淡淡瞥了他一眼,再也支撑不住,坐在了木凳上,凳子发出吱呀一声闷响:“不需要。”
对于男人硬邦邦的回答,小个子男人脸色一冷:“收拾好了就赶紧去海爷那复命。”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连门也没有关。
小屋建在海边的山上,海风呼呼地灌进来,墙上的油灯火苗摇晃了下,差点要熄灭,循环往复,依旧顽强地发着光亮。
男人拿出一张被血染红的手帕,放在唇间咬住,又取出一把极细的小刀,扎进了伤口处。
随着男人用力,脖子上的青筋暴起,额际渗出细密的汗,就连咬着手帕的牙齿,也在嘎吱嘎吱地发着响声。
他瞪大着一双眼,眼尾泛红,快要滴出血来。
最后,男人像是脱力一般,将一枚子弹剜了出来。
他再也忍受不住,两眼一闭,向后咚的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夏倾沅前一天晚上睡得不大好,第二天早上,沈奕舟出门的时候,也没能醒来。
直到不知道几点钟,门外响起敲门声,是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沈太太,有个叫老戴的先生找您,人正在外面坐着。”
夏倾沅才朦朦胧胧坐了起来,应了声:“麻烦让他稍等,我待会就下去。”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差一刻。
又发现了沈奕舟在桌面留的字条,让她宽心,门口右拐几十米新开了一家早餐店,可以去试试。
她胡乱找了身衣服穿上,洗漱完,就去找老戴了。
老戴正在招待所大厅和前台的小妹妹边嗑瓜子边聊天呢,一见夏倾沅,愣了一下,忙站起来。
他在她身边围了一圈,道:“莫不是真被吓着了,看起来脸上不太好。”
夏倾沅摇头:“是我自己觉浅,不碍事的。”
她见老戴一脸喜色,问道:“看你这般,有什么喜事不成?”
老戴嘿嘿一笑:“果然瞒不过你。”
他对夏倾沅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出去说话。
夏倾沅道:“我还没吃早餐,你陪我一起吧。”
老戴应道:“正好,我也是胡乱喝了几口粥就出来了。”
说罢,两人出了门,便往沈奕舟说的那家新开的早餐店去了。
新开的早餐店是西省的一对夫妻开的,还没走近,就闻到了一股酸笋的味道。
再走近些,一个大锅里,飘着满是红油的汤,边上的大碗里放着许多酸笋、木耳条、炸腐皮、炸鸭爪、煎蛋、空心菜等,不是螺蛳粉是什么?
沈奕舟竟然记得她喜欢吃螺蛳粉,还给她记下位置了。
夏倾沅笑道:“这里竟然开了间螺蛳粉!”
见夏倾沅要走过去,老戴捏着鼻子道:“不是吧,你要吃?”
夏倾沅点头:“嗯,可香了。”
老戴苦着一张脸:“难道不是臭味?”
闻言,夏倾沅笑了:“你这话千万别在人家嗦粉的面前说。
你要是怕那股味儿,点个三鲜粉或者瘦肉米粉就行。”
说着,便走过去,熟络地点了一碗螺蛳粉:“老板,麻烦给我加酸笋、螺蛳肉、两个鸭爪、还有一个煎蛋。”
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她又道:“微辣就行了。”
哎,她要赶紧卸货,才好大口嗦粉,满是红油的螺蛳粉,那才够味。
老戴没办法,知道夏倾沅在云省许是没有这样的机会,只好随她一起坐下,没好意思再捏着鼻子,道:“老板,我要一碗……三鲜的,不要臭……不是,不要酸笋。”
还好,没有说错话。
趁着粉还没有端上来的功夫,夏倾沅问道:“说吧,啥事?”
说到正事,老戴哈哈一笑:“今天一早,秦淮生给我打电话了!
你猜怎么着,他说想要再跟我们谈一谈,如果我们有意向,他今天下午就过来!”
说完,没听到夏倾沅回答,竟是发现她正抬着下巴张望老板煮粉,直接没办法了。
他道:“你怎么一点也不惊喜的样子?”
闻言,夏倾沅转过头冲他笑笑:“开心啊。”
说罢,又眼巴巴地看着老板把一碗粉给烫好,放入配料。
根据放配料的内容,她估摸着是自己那一碗了,忍不住喜笑颜开。
带一碗热腾腾的螺蛳粉放在她的面前,她笑着说了声谢谢,拿着筷子搅拌均匀,然后满满地塞了一大口,咽下后,才囫囵:“饿死我了。”
老戴见夏倾沅这般,想着她是个孕妇,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正好他的粉也上来了,拿了双筷子,默默和她一起吃着粉不说话。
待两人吃饱肚子,夏倾沅才道:“等他考虑清楚,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