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婆婆抹抹泪,哽咽道:“所以啊,我们儿子的事,就成了他的一个心病。
后来这场运动结束,我们老两口就回到学校教书,但从这以后,他再也不见任何与政府相关的人了。”
邓知航的性格也因此大变,越来越孤僻,除了教书,几乎没有朋友。
夏倾沅听了,也不胜唏嘘。
她握住邓婆婆的手,劝慰道:“我相信这系统里,绝大多数还是为国为民的好官。
当年的那件事,是他们存了偏见,才导致的悲剧。
逝者已矣,您和邓老先生,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邓婆婆点头:“是啊,我也劝自己,除了放下,别无他法。”
夏倾沅道:“云省的贫困,相信您老有所耳闻。
我先生一直希望能够发展云省的经济,让那些深山里的老百姓能够一同享受祖国改革开放带来的便利。
也希望邓老先生的智慧,能够更好地替人民谋福利。
我相信邓老先生,他对人民一定也是怀着这样的感情。”
听了夏倾沅的话,邓婆婆再次红了眼眶。
这些年,邓知航对抱着各种目的前来求见的人拒之不见,也有许多人在背后说他沽名垂钓。
面对这些非议,老两口都告诉自己,清者自清,无需浪费口舌。
可夏倾沅是第一个,说邓知航还心怀人民。
邓知航确实心里还关心着祖国的发展,担心着人民的幸福啊!
他收集着祖国各项政策的新闻,各个发展方针实施的资料,并在上面做详细的备注,查询各方面资料,她亲眼看着他写了一张又一张的纸,然后又锁进了抽屉里。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目前还没有谁能够打动他。
希望眼前的这对年轻夫妻,能够说动他,并且让他慢慢解开心结。
书房里的讨论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房门才被打开来。
夏倾沅听到声响,立即站起身来,迎向他们。
邓知航看了眼一脸紧张的夏倾沅,笑道:“你这闺女,倒是嫁了个好男人。”
说罢,对邓婆婆道:“晚上加几个菜,我还有许多问题要与沈先生讨论。”
夏倾沅和邓婆婆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欣慰。
邓婆婆笑道:“我马上就去。”
沈奕舟对褚星屿使了个眼色:“小褚,去帮帮太太和邓婆婆。”
褚星屿应道:“好。”
他原本以为,今天的见面或许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沈奕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打动了邓知航。
对方虽然没有点头答应助一臂之力,但照目前的形势看,也不远了。
考虑到夏倾沅和邓婆婆一个是孕妇,一个是老人家,而自己的手艺又差强人意,买了一条鱼后,到附近的饭店买了三个菜,又提了一壶养生酒,带了回去。
一顿饭吃下来,沈奕舟和邓知航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饭菜上,大有相见恨晚的样子,反倒是他和夏倾沅以及邓婆婆吃了个大饱。
直到夜晚降临,他们三人才告辞离开。
邓知航对夏倾沅道:“丫头,回云城之前,再来看看我们老两口。”
夏倾沅笑着应道:“一定。”
等几人走出一段,褚星屿忍不住问沈奕舟:“沈秘书,你说这邓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到了最后,邓知航还是没有给个明确的答复。
沈奕舟道:“你听到他刚刚说让太太回去前去他家了吗?”
褚星屿点头:“听到了。”
沈奕舟微微勾唇:“下回,我们跟着一起来。”
褚星屿:“……好。”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处理完了沈奕舟这边的事情,夏倾沅又跟着老戴去进货了。
依旧是曼达和凤凰。
老戴感叹:“你说这羊城也不算小,为什么拿得出手又适合的,就这么少?”
夏倾沅道:“说白了,还是适合自己这一点,淘汰了许多厂家。”
老戴点头:“也是。”
夏倾沅并不确定秦淮生会不会找自己,这次进货,直接拿了下半个春季的。
她道:“云城的夏天来得比羊城的晚,老规矩,注意一下促销的衣服。”
老戴爽快应道:“得咧。”
他看着眼前的秋装,感叹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咱们认识就快一年了。”
夏倾沅也道:“是啊,哪能想到,我们就成了合伙人呢?”
两人说罢,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说到两人相识的场景,老戴想起一件被他遗忘的事:“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说也罢。”
夏倾沅假装伸脚踢他:“爱说不说,别卖关子。”
老戴上前一步,低声道:“我前段时间不是跟着人去深市那边看港市运过来的服装吗?
我在渡轮上,看到有一条船上有个人特别眼熟。
那条船应该是偷偷往返港市和深市运货的,船上的人一看就不好惹,不过对方没有发现我。”
他顿了顿,看向夏倾沅:“你猜,我看到的那人像谁?”
夏倾沅隐约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