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是一个非常年轻的男人,眉目俊朗,依稀可以从五官看出和老人家有些相像。
夏倾沅隐约猜到了什么,连忙拒绝:“老人家,使不得,举手之劳,换做是谁都会这么做的。”
老戴也跑了过来:“就是,老人家,不用这样的。”
老人家见两人坚决拒绝,抹了把眼泪,哽咽道:“不管怎样,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了。
我家老头姓邓,在中大教书,以后要是有帮得上忙的,你们只管找他。”
夏倾沅握住老人家的手,语气温和:“老人家,不用记挂在心上,您自己保重身体。”
老戴有些不明所以夏倾沅这是怎么了,但也忍着没开口,跟着道:“是呀,老人家,您自己保重身体。”
老人家听了夏倾沅和老戴的话,眼中闪过感动,她点点头:“你们好人会有好报的。”
她看了眼夏倾沅的肚子,眼神慈爱:“上天保佑你平平安安,生一对健健康康的孩子。”
夏倾沅也笑了:“承您贵言。”
两人目送着老人家离开,老戴笑道:“老人家倒是好眼力。”
夏倾沅笑笑:“是啊。”
老戴又问:“你刚刚为什么好好的让她保重身体?”
夏倾沅叹息一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照片里的应该是她儿子,去世了。”
老人家看起来六十不到的年纪,头发却已全部花白,应该是思念儿子导致的。
闻言,老戴也难得沉默了。
夏倾沅瞪了他一眼,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冲动,今天要不是我,你估计已经多了个爷爷了。”
老戴的脸一红:“那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夏倾沅还怀着孕,万一受自己的连累,有个好歹,他是怎么都赔不起的。
如今想来,真是冷汗涔涔。
夏倾沅拍拍他:“行了,赶紧吃饭去,我饿死了。”
老戴表情讪讪,连忙跟了过去:“好,吃饭吃饭。”
夏倾沅跟老戴吃完饭,老戴又把她送到招待所楼下才离开。
她望了望墙上的挂钟,八点差一刻。
室内的东西没有动过,桌面上还是她给沈奕舟留的字条,显然人还没有回来。
夏倾沅估摸着他们应酬没有这么快回来,自己收拾了一下打算洗澡。
只是,屋内没有热水,她要去外面走廊装热水进来。
她看了看洗漱间里崭新的水桶,和外面都没有亮灯的房间,有些犯难。
黄医生交代过,孕妇最好不要提重物。
如果是自己住宾馆,早就叫服务员帮忙了。
只是现在挂着沈太太的身份,这又是系统里的招待所,刚来的时候还被工作人员盯着看了好几眼,她要是找人帮忙提水,怕是第二天一早,云城来的沈秘书太太娇惯这件事就传出了。
夏倾沅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两个桶,其中一个一点点地接水往回运,多几趟应该够了。
她换上防滑的软底布鞋,提着桶便出了门。
桶提在手里,估摸着差不多有两斤的重量了,便又关掉水龙头往房间里运。
就在她运到第三趟的时候,手里的提手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接过,随着淡淡的酒香味传来,她的背后贴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身后传来沈奕舟冷清的声音:“我来。”
夏倾沅惊喜地回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奕舟将桶继续放在水龙头下,拧开了水龙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回来了。”
夏倾沅顺势靠近他的怀里,蓝色竖条衬衫布料带着他的体温传来,柔软又舒服。
她嗅了嗅:“没喝酒?”
沈奕舟轻笑:“小褚替我挡了。”
夏倾沅朝他身后看了看,没看到人影:“他喝醉了?”
沈奕舟点头:“嗯,刚刚送他回去,让单位的同事帮忙煮醒酒汤,待会给送过去。”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低低的声音,诉说着家常。
水满后,沈奕舟关上水龙头,一手提着水,一手揽着夏倾沅的腰,一起回了房间。
并不宽阔的走廊,头顶昏黄的灯光,在两人身下投下深深浅浅的剪影,平凡又温馨。
沈奕舟替她将水倒进桶里,又倒出一半兑上冷水,道:“这里没有家里的条件好,将就一下。”
所幸羊城的气候比较暖和,不担心洗澡会着凉。
夏倾沅笑了:“以前我们在溪水村的时候,不也是这样洗澡么?”
说着,她换上拖鞋,脱了外套,准备洗澡。
“等一下。”沈奕舟看了一圈,又拿起房间的小板凳,放在水龙头下很是冲了个干净,他又翻出自己干净的里衣,垫在凳子上面,“待会坐在这个上面洗。”
担心夏倾沅蹲着洗澡会压到肚子,坐在板凳上就好多了。
夏倾沅站在一旁,看着他替自己做的这一切,嘴角含笑,觉得温馨又幸福。
就在她衣服脱了一半时,沈奕舟又进来了:“还是我来帮你吧,里面的地砖好像不防滑。”
夏倾沅只愣了一秒,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