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梓意难得露出慌张的神色:“爸爸。”
谢达走到客厅的位置,在沙发的正中间坐下,示意几人也坐。
谢达交握着双手,扫了几人一眼,眉宇间是不尽的愁色。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谢梓意的身上,话却是对着姚培生说的:“说吧,我来听听你们以前的事情。”
于是就在谢达的注视中,姚培生磕磕绊绊说了当年的事情。
一番话说完,没有一个人说话。
谢达眉头深锁,谢梓意脸色苍白,姚培生惴惴不安,陈丽和秦书瑜难得一致,都是看好戏的表情。
谢达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他从政这么多年,哪里没有听明白?
姚培生说的,再结合他当年听到的秦书瑜的控诉和谢梓意的辩解,以及前阵子闹的那一出,就什么都了解了。
他把头埋在掌心,深吸一口气又呼出来:“这件事我知道了。”
他对陈丽道:“是我谢达教女不严,让你们受累了。”
站起身,对着陈丽微微弯了弯腰,算是表达自己的歉意。
他又看向姚培生:“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就自己解决吧。”
他由头到尾,都没有看谢梓意一眼,转身要上楼。
他的步履踉跄,背脊也弯了下来,像是忽然之间失去了精神气,下一步就要倒下。
谢梓意在身后喊了声:“爸爸。”
谢达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向前走去。
哪知才登上几步台阶,整个人轰然倒下,从楼梯间滚了下来。
谢梓意大喊:“爸爸!”
……
说完,凌琳喝了口水,感叹道:“没想到谢伯伯风光霁月一辈子,却养出谢梓意这么个黑心肝的。”
她压低声音:“从小我就不喜欢她,特别会装,又爱哭,看了就心烦。
偏偏那秦书瑜是个笨的,每次都护着谢梓意,这下好了,栽了个大跟头。”
她瞧着夏倾沅并不意外的表情道:“你一点也不惊讶?”
闻言,夏倾沅笑了:“谢梓意和秦书瑜走到走一天,不是迟早的事吗?”
后世有一句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哪怕谢梓意再聪明,也控制不了秦书瑜和姚培生犯蠢。
这不,就把自己拖下水了。
夏倾沅拨了拨鬓前的碎发,道:“现在谢厅怎么样了?”
凌琳道:“人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医生说是一时受了刺激,要调养一些时日。
我们去的时候,见着谢梓意一直守着门口,也不知道是谢伯伯不想见她还是怎样。”
他们这些孩子,可以说是谢达这一辈看着长大的,谢达出了事,她和凌烨便跟着家里长辈去医院探望过一回。
谢达寒了心,放任不管,这回谢梓意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我昨天刚回来,还没听奕舟说这件事。”夏倾沅拿起一个糕点,咬了一口,只觉有点让人反胃的甜味在口腔中蔓延。
她眉心一蹙,连忙喝了一口茶,强迫自己把那一小口咽了下去。
她转头问吴婶:“吴婶,我们常吃的云酥糕换师傅了吗?”
吴婶从厨房出来,应道:“应该没有,我早上去的时候还跟他们店里的伙计聊了一会。”
吴婶不解看向夏倾沅:“太太是觉得味道有什么不对吗?”
夏倾沅点头又摇头:“可能是有段时间没吃了吧。”
她笑了笑:“没事了,谢谢吴婶。”
大家都没有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倒是夏倾沅说起店里还缺一个帮手的时候,凌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倒是认识一个人,就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要求。
”
夏倾沅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
凌琳道:“我提的这位,说起来还是我以前的同事。
老家是边上镇子的,本来两夫妻都是单位的,有了个儿子,谁知道不小心又怀上了。
他们舍不得流了,便辞了工,在云城做一些生计。”
她顿了顿:“你别看她以前是单位的,干活什么的都是一把好手,不偷奸耍滑,而且人也灵活。
如果是在服装店做店员,我想是最合适不过了。
”
夏倾沅知道凌琳不会过分夸赞谁,能得到她这样的评价,应该是很不错的人。
她也没绕弯子:“你也知道,我这铺子刚开,将来生意怎么样也不知道。
暂时按70块钱一个月给她算,只需上白班,包午饭。
等以后生意稳定了,再按照销量给她们算提成。
如果她愿意,就让她这两天过来见一下。”
凌琳一听,忙笑着应道:“好,待会回去我就跟她说,她一定会答应的。”
这年头,在云城能有7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还包午饭,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事情。
要知道,很多国企单位都没有这么高的工资待遇。
夏倾沅又递了个眼色给阿香,对她笑了笑。
阿香知道夏倾沅这是在安抚她。
夏倾沅跟她说了,到时候店铺开张,给她开的工资是90块钱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