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沅讪讪点头:“好。”
她原本还想拿三千块钱给毕老三买玉石,现在是彻底拿不出手了。
一万五六都不够,会看得上她这三千?
她打电话叫小刘开车过来,一直把毕老三和毕福满送到火车站。
毕福满坐在靠窗的位置,见夏倾沅还站在下面满脸不舍地看着他们,忍不住对毕老三道:“老头,她是你遗落在外面的亲闺女吧?”
毕老三:“……”
他抬起手,直接就是一个爆栗:“熊孩子瞎说什么呢?”
毕福满捂住头,一边躲一边道:“也是,你这样估计也生不出这么水灵的女儿。”
毕老三不由得被气笑:“我长得丑?”
毕福满绷住脸:“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毕老三叹了口气:“我倒是想有个这样的闺女,有情有义又聪明。”
说来也奇怪,他一看到夏倾沅,就莫名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上辈子结下的缘分。
所以,他鬼使神差地,把好不容易淘来的上好玉镯,送给了她。
心里面还觉得,那玉镯就该是她的。
随着火车鸣笛声响起,他朝车窗外的夏倾沅挥了挥手,看着她殷切的目光,竟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毕福满见状,不由得啧啧道:“还说不是你闺女。”
夏倾沅也跟着火车跑了起来,却是对毕福满喊的:“师弟,注意不要让师父抽太多烟,天冷的时候提醒他多穿一条裤子!”
毕福满酷酷地挥挥手,表示知道了。
他朝上吹了口气:“老头,她知道你爱抽烟还有老寒腿?”
毕老三也不确定了:“她猜的吧。”
毕福满“切”了一声,翻过身去,背对着毕老三:“看你否认到什么时候。”
毕老三喃喃自语:“莫非,我还真有个闺女?”
那么是哪个生的呢?
云喜?
还是彩娇?
总不能是翠花吧?
想到这,毕老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夏倾沅送别了毕老三和毕福满,就没有再回旧街里,直接回家做饭了。
刚把米放锅里,龚莲心的电话就来了。
龚莲心先是说了下这几天家里的情况,又说起张家来接夏思彤的情景。
“你是没看见,张家大舅子拉着彤彤的胳膊就走,也不管弄疼了她没有。
彤彤不愿意,吓得大哭,张玉娇站在边上也没吭声。
妈心抱着彤彤舍不得放手。”
大人哭,小孩也哭,另外三个孩子见了,跟着一起哭。
别说亲手把夏思彤带大的王萍,就连她这个当伯母的,看着心里也难受。
龚莲心继续道:“张家大舅还说,我们要是想彤彤了,就多去看看她,给她买些礼物什么的。”
说到这,龚莲心露出鄙夷的表情:“我就说平时不管不顾的,怎么好端端的要彤彤,原来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太不要脸!”
夏倾沅挑了挑眉:“没事,不用理会他们就是。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实在不行,可以隔一段时间把彤彤带回来住两天。”
总不能因为彤彤,离了婚跟没离一样,还继续被他们家吸血吧?
龚莲心又说起去省城的事情:“经过这次,你大哥也没有那么抗拒去省城了。
反倒是爸妈,更不愿意去了。”
夏宥鸣和王萍心里的想法,她做儿媳妇的还是猜到一些。
如今因为张玉娥和张玉娇的事情,王萍可谓是彻底和夏倾沅生分了。
再去省城,避免不了经常和夏倾沅打交道。
母女间的裂痕还没有修复,王萍不可能点头的。
如今张玉娇不在夏家,他们两夫妻带着孩子离开的话,只剩下老两口和夏思妍了,夏景越自然是不放心离开的。
所以,事情绕了一圈,似乎又成了一个死局。
夏倾沅懂得龚莲心的欲言又止。
她沉吟道:“你和大哥如果想过来,我可以帮你们在远一些的地方找房子。
爸那边劝不动的话,我到时候再跟他说说。”
话里面,已经自动过滤了王萍。
龚莲心注意到夏倾沅语气中的失落,她忙道:“家里还有那么多地,爸妈一时脱不开手。
等过完年,我和你大哥再劝劝他们。”
夏倾沅也没有勉强,应道:“好。”
她知道,不仅是王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她自己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和王萍相处。
有句老话,叫做“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可她不认同。
自古以来就崇尚孝道,可有时,孝道是会压死人的。
那么多次的伤害,她没办法做到毫无芥蒂。
王萍给予她的每一次伤害,就像是往一个门上钉钉子,等时间久了,或者王萍在过后又给她一个甜枣,她就会把上面的钉子拔掉。
对于母爱,她是那样容易满足,也容易忘记伤害。
可是有一天她发现,即便把钉子拔掉,那些被钉子钉过的地方,留下的伤痕是无法抹灭的。
这些,不是她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