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贾真帅,十里八村最靓的仔。
这次头发染得不太匀,但不影响它依然是最闪耀的金黄色。
我左青龙,右白虎,胸前黑白无常,背后九龙拉棺,脚踩刀山火海。
嗑过药,砍过人,蹲过牢,混过夜场,当过大神,拧过螺丝。
在我眼里,这个社会早已被我玩转,踏平。
钱对我来说不是问题,没有什么事能难倒我。
即便后来出现了那些吃人的怪物,丧尸。
我和一个工友,一路拼杀,想着回村。
最多的时候,五个人。
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总之,现在只剩我和素娟。
她是另一个铁子的女朋友,做内种直播的。
就内种。
身材瘦小,沉默寡言,对我而言无疑是个累赘。
但我没有丢下她,还没有。
现在,我们终于快到家了。
如果不是那只鹅。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太饿。
这个没有活人,却每家每户都存些陈粮的荒村,很难成为我们的落脚点。
它离我们村已经不算太远,它,本来只是路上捡到的一块宝。
我们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因为,素娟走不动了。
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她男友,哦不,前男友也因此被丧尸生吞活剥。
挺是个纯爷们儿。
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素娟,我也办过,另外两个可能也办过。
她就是从不拒绝。
事到如今,只能让她生下来。
电视剧里演的那种滴血认亲,也不知道准不准。
我为这事做了一些准备,但能否顺利,还得看她自己的造化。
事已至此,听天由命。
她要是折在这,我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是的,我有信心,就算在这末日绝境。
记得曾经有城里人说我中二,我至今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反正,我通常都是各种圈子里最屌的那个。
至少在气质这块儿,从未输过。
直到今天,遇见了他。
灰白的长发,凶厉的眼神,略微下撇的嘴角,胡渣凌乱。
没错,不会错,那是,霜之哀伤。
距我的胸口只有两厘米。
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外面那些丧尸,食尸鬼,自然要臣服于他。
毕竟他是天灾之主,巫妖王。
与其相比,他身后举着枪的黑脸大汉反而没那么带感。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
我双手举过头顶,冷汗直流。
冲破次元壁的压迫感,让人难以开口。
有一种动动眼皮就要送掉小命的感觉。
直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后的,素娟身上。
眼中迸现诡异的凶光。
——
“哎呦?唉我去!呦我操!我你妈……还有个妞儿嘿!”
这是毛子丰心中的嚎叫。
剑锋向后收了收,看向深处。
“就你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吗?”
眼前的黄毛慌忙点头,又急着摇头。
“说话!哑巴咋的?”陈河沉着声,暂时没有放下枪的意思。
“没……没了,就我俩……”
这声音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嗯,”毛子丰挽了个浩瀚的剑花,朝门边努努嘴,“那些菜你们种的?”
“是……”
“不错,是个人才。”
毛子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必紧张,眼神已经开始打量蜷缩在墙角的妹子。
可能由于她过于瘦小,亦或是刻意掩藏,此时的毛子丰还没发觉什么异样,也看不清楚样貌。
只觉得楚楚可人,惹我怜爱。
“你们……打哪来的?待了多久?还有,你叫什么?”
“哥,啊,叔,大爷好,我叫贾真帅,她叫罗素娟,我们从章庄过来的,有个……六七天了吧。”
这话本是问妹子的,不料被黄毛抢答了,令他很不爽。
而且这货居然叫他大爷。
“素娟儿,嗯,这名字很……洋气,”毛子丰觉得一直这样盯着人看不礼貌,又转回身来,“你们还见过其他人吗?我是指,正常人。”
“没有……我以为没有其他人了……”
毛子丰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又在屋内转了一圈,从生活痕迹来看,这人并没说谎。
“贾……那什么,小兄弟儿啊,别多想,我们就是路过,”毛子丰从背包里掏了几盒中华丢过去,“这是一点儿见面礼,下次我多带些吃喝,和你们换菜。”
说罢,冲陈河一仰头,就往外走。
贾真帅惊魂未定,看着二人背影,完全语塞。
“哦对了,”毛子丰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这地儿的确不错,但你们要想久住,记得把门窗关好,包括二楼的。”
随后摔门而去,留下二人面面相觑。
精神小伙不具备在孕妇面前不抽烟的素质,甚至还丢给了孕妇一支。
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