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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知未眠月(2 / 3)

清写的是什么。

盈盈烛火,滋生出影的藤蔓,在宣纸上摇曳,悄然滑过祝枕寒指缝,顺着他翻页的动作,又钻进下一页纸里,如此几分钟,直到祝枕寒已经将沈樾的字迹瞧得差不多了。

于是小师叔挽起一截袖子,持笔匀墨,在砚台边缘稍顿,随即落下一笔。

紧接着,是第二笔、第三笔,原本漂亮的字迹写得潦草,连该顿笔的地方也勾连。

沈樾好面子,即使祝枕寒提议要陪他一起抄书,他恐怕也不会同意。

只是这一百零七卷,又岂是沈樾能够用三天三夜时间,不休不眠抄完的?

胥轻歌实在坏,落雁门的门规不厚,他就随便找了个古文全集来,让沈樾来抄。

其中说的,尽是些礼数,什么尊老爱幼,什么坦诚相待,大多都是重复的含义。

就连祝枕寒抄着都觉得枯燥,可想而知,向来热衷话本子的沈樾抄得有多痛苦了。

他沉下心绪,模仿着沈樾的字迹,一页页地抄写那剩下的卷章。

起先月出东山,斗牛共照,随后夜风沉静,虫鸟止音,又过一个时辰,薄暮顿生,万籁俱寂,不多时,寒夜将明,曙光乍现,雄鸡啼鸣,尔后,朝阳初升,天地载光。

这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当沈樾醒的时候,感觉浑身轻松。

不夸张的说,就好像把这辈子的觉都睡够了,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

少年将盈满盎然生机的四肢舒展开来,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摇了摇脑袋。

结果这个呵欠打到一半,就卡住了,剩下的一并都咽了回去。

因为沈樾这么一晃头,把意识给彻底晃清醒了。

鼻息间缠绕的淡淡冷香将要褪去,却还是被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沈樾怔了怔,缩回舒展开的手臂,试探性地朝着身下摸去,尽管他默念着“别别别”,不过他还是摸到了那件外衣,明澄天色,银线云纹,入手时尚有余温,一夜过去后,被他压得皱巴巴的。

他实在恨他记性太好,清晰地记得昨日祝枕寒来找自己的时候就穿的这件衣服。

紧接着,模糊的记忆被牵扯着从泥泞里挣脱出来,沈樾无声地哀嚎着,想到自己无意识间说的那些浑话就身子不舒坦,痛苦地捶了两下被褥,恨不得自己也变成团棉絮。

这是第一个坏消息,却不是最后一个坏消息。

然后,痛苦的劲儿还没过去,沈樾就敏锐地感觉到这屋子里的光怎么这么亮。

他颤着手把帘子掀开,真当看到那刺眼的阳光时,竟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完了!全完了!沈樾如遭雷击,浑身发抖,恨不得跑到主峰之巅纵身一跃得了。

时间肯定来不及了,根本没机会练剑,没将那三招练熟,届时师父肯定会说“我就知道你是在胡闹”,掌门肯定会叹着气,书一封信给祝枕寒,遣返他回刀剑宗去——

等等,祝枕寒。

沈樾喘着气,想:祝枕寒的确是来过,千真万确,还被他扒了件外衣下来,可是,他忍着羞耻心把昨夜的事情全部回忆了一遍,也没找出半点祝枕寒试图喊醒他的举动。

他忽然冷静了下来。

莫非祝枕寒是故意如此的吗?

他巴不得早日回刀剑宗,所以借此机会让他功亏一篑吗?

不,不对,沈樾按了按眉心,劝解自己,那祝枕寒当初何必站出来为他说话?

沈樾望了一眼床上的外衣,不声不响,他暗想,反正事已至此,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了,他是非要找祝枕寒问个明白不可,于是即刻起身披上衣服,几步就要夺门而出。

路过桌案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很心酸地看了一眼自己辛苦许久的成果。

成果?

沈樾哐的一声,踢翻了凳子。

他也顾不得扶起来,赶紧凑过去,捧起明显厚了许多的宣纸,哗啦哗啦翻过去。

宣纸上的字迹熟悉又陌生,一样的潦草,像是他的字,却又并非出自他的手。

当祝枕寒洗漱完毕,醒了醒神,回到沈樾的住处,推开门时,就瞧见沈樾身上披着一件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翘起几根,手里还捧着一摞纸,听到动静,就木然地望过来。

祝枕寒的脑中瞬间闪现了无数个念头。

“我们是友人。”他说,“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沈樾放下那摞纸,走到祝枕寒面前,神色夹杂着几分怪异的痛苦,“友人?”

他声音干哑,一字一顿,问:“这算哪门子的友人?”

祝枕寒的心忽地一沉,像是失足腾空,一时间甚至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是了,沈樾如此抗拒他的帮助,他未经沈樾允许就擅自做这些他以为好的事情,只不过是给沈樾平添负担罢了,毕竟,沈樾从不曾说过要他做什么,他不过是一意孤行。

“你还是会放弃你那在旁人眼中永远不可击溃的尊严,再为沈樾低第二次头”。

信中字句,他原本并不在意,如今却突然像是刀子戳入心扉。

祝枕寒维持住濒临塌陷的理智,嘴唇动了动,是要逼着自己说些什么话。

沈樾却比他更快。

这很正常,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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