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根抹茶味的。
“眼光儿不错嘛,内个是新品,可好吃了。”王老板拿了和她一样的,坐到一旁的小木凳上,往对面一指,“坐那儿就行。”
初春朝他手指的地方看去。
才发现角落里有张床。
床是大学宿舍常见的铁架床,光是看着就腰酸背痛。
床单和枕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被整齐堆放在床头。
初春坐上去。
确认没有散架的一刻,她心里松了口气。
王老板:“有点儿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
“没有的事。”
初春咬了口雪糕,抹茶的清香于口中散开来,天气似乎也没那么热了。
“嗯,那我就开始说了。”
王老板说完这句后顿了顿,神色微变。
“小邯这孩子啊,他爹没固定工作,成天抽烟打牌,他妈受不了他爸,两年前就改嫁了,这两天听说是要办婚礼。”
“这些年我看着他长大的,孩子不容易,身上脸上隔三差五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就心疼。”
王老板摸摸口袋,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来正欲点燃,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又把烟放了回去,“不好意思。”
初春摇头。
“小邯今天过来说他缺钱,问我能不能帮他。”
“我寻思着借他个千儿八百的,没想到这小子直接就搁我店里干活儿了。”
“这孩子从小脸皮就薄。”
“给他根冰棍都费了牛劲。”
……
这之后王老板还说了很多,全都是关于闵邯的。
初春则十分认真地听着。
像王老板这种四五十岁,刚上了年纪的人,谈起往事来也不免有些唠叨。
十五分钟后,他说得口干舌燥,就又拿了根老冰棍出来吃。
对话结束时已是七点半。
王老板给了闵邯钥匙,告诉他忙完了就赶紧回家,今天的工钱微信转给他,临走前记得锁好门。
闵邯应了一声,接着打扫店内卫生。
汽车店常年由王老板一人打理,凭借其价格实惠,生意做得还不错,但卫生方面就没那么乐观了。
拖完第三遍地,闵邯直起腰,余光里有个人影。
他以为是客人,刚要张口,发现是初春还没离开。
“你怎么还在这?”
话外音是她可以走了。
“来通知你一下,周末下午家访。”初春轻描淡写道。
“记得告知家长。”
“不行。”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这次初春很决绝,不留半分商量的余地。
打架事件中,卞齐昌受的只是轻伤,连带精神损失费也要不了多少钱。
可闵邯宁可自己打工也不肯向家里要钱,就不太正常了。
回想上午闵邯说过的话,加上始终联系不上闵邯父母,初春愈发觉得奇怪。
与其猜测,不如一探究竟。
况且家庭是影响学生的重要因素之一。
作为班主任,她理应了解情况。
闻言,闵邯神色凝滞。
他眸光颤了颤,不知在想什么。
没多久,只听店门关闭,屋里只剩他一个人。
玻璃上雨点渐多,雷鸣响彻天际。
整个巷子都处于乌云笼罩之中。
这时手机响了一下。
是来自王老板的转账信息。
盯着屏幕上的数字,闵邯眉峰隆起,单手敲键盘。
他再不懂行情也知道几个小时挣不了那么多。
没等他打完字,王老板那边率先做出解释。
语音条长达一分钟。
“小邯啊,这个点该下班儿了,热了就拿根儿冰糕……”
“钱你先拿着,就当我预付给你的,什么时候有空来我这搭把手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