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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也是向着安小宝,对这个弟弟的宠爱他当父亲的也是看在眼里的,今天怎么破天荒地维护起她自己的小丫头来了?
加上今天在王伟家听到的那些话,安适远心里也打起了鼓:好不容易哄着女儿把钱拿出来,不会真就打算不给她弟弟建房子了吧?
那也不对啊,安佩钱花哪去?就两个丫头片子,存钱干什么?
安适远坐在位置上等了半宿,老婆子又去喂鸡了,平日里安佩总会给他盛饭,今天却不动如山,就像是没有他这个人似的。
安适远心里鼓捣了半宿,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只好自己去碗柜拿了碗盛饭。
刚坐下,想跟安佩商量商量建房子剩下资金的事,把那几万块钱要过来,安佩却抹抹嘴巴,自顾自开始烧水给自己和丫头洗漱了。
安适远一腔话憋在心里,郁闷不已。
伸出筷子在菜碗里扒拉扒拉,好家伙,一块肉都没给他留!
安适远只好把剩下的白菜汤倒在碗里拌一拌,就着青椒豆腐凑合着吃了。
当天晚上,安佩和橙橙在里屋睡,徐莲青带着甜甜睡在外间,安适远和安小宝呢,就随便找个地方打地铺,夏天地上铺着凉席,比木床还睡得舒服些。
安佩当晚又梦见了她原本的一生。
安适远盘算得很美,聘礼也收了,跟王家说好高中一毕业就可以摆酒。
可安佩不愿意。
她看到过王伟的眼神,总是带着些阴邪。
前头那个女人是城里来跟着王伟的,跟她们一起聊天时安佩发现在她衣服底下不经意露出的地方经常带着些青紫,后来连儿子都不要跑了,七拐八弯才和王伟离成婚。
安佩刚拿到高中毕业证,按她的成绩肯定会有大学读,但是安父不让。
安佩也根本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助学贷款这回事。她跑到村脚荷塘边哭得不能自已,正好碰上了回家处理母亲丧事的穆彦。
安佩和穆彦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是轰动一时的县状元,现在在一所很好的大学就读。
他小时候在村里也过得不好,聋哑的母亲天天去镇上卖菜养活他。
经过安佩家门前,安佩喜欢跟在那个阿姨身后走一段路,带着那个沉默寡言的男孩玩一会。那个阿姨回来会买两颗糖,一颗给她,一颗给穆彦。
不过他们两个长大后就没有什么交集,穆彦为了省下些学杂费拼命跳级,她呢,向来不是什么聪明灵光的脑袋,以她的成绩能按部就班读到高中已经是安适远格外开恩了。
安佩像抓到了救命稻草,哭着求穆彦带他离开。她没有想过,一个还没有出社会的半大的小子,除了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另外一个姑娘是怎样的艰难。
但是穆彦同意了。
大四的他拿自己曾省下的奖学金给安佩租了一间房子,继而拼命奔波在学校与兼职之间,一刻都不得闲。
他当家教赚的钱都会给安佩,安佩良心不安,又忐忑于家人会来把她抓回去,于是不敢出去工作、露面,只在家里给穆彦做些饭菜以做补偿。
穆彦毕业后,安佩又跟着他到了深市,两人领了证,也攒了点钱,安佩就鼓起勇气回了趟家。
没想到这就是她噩梦的开始。
安佩逃婚后,安适远差点气歪了鼻子,钱他已经花了一大半,正在牌友面前耍着威风,听着奉承,就听说安佩不见了!
王伟带着兄弟几个把他们家东西都搬空了,不能搬的都打砸了。
一回到家,连块完整的玻璃都没有。
安适远和徐莲青开始做工还钱。
安佩一回到家,看到仿佛又老了十岁的母亲和一脸沧桑的父亲,自是把这些年父母遭受的苦楚揽到了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不孝连累了父母。穆彦也二话不说,把攒的钱全部拿出来给了安父安母。
看在钱的面子上,安适远还是原谅了安佩,也同意让小两口好好过日子。
安佩怀了二胎,身子重需要人照顾,就留在村里养胎,因为通讯不发达所以跟丈夫联系不多。
安佩专心备孕,结果生的又是个女儿。听多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安佩就真以为穆彦是嫌弃她生了“赔钱货”的女儿,不要她了。
为了让她安心,穆彦就让甜甜跟安佩姓,取名安甜甜。
生孩子时伤了身体,医生说她伤了身体无法再生育,安佩哭得死去活来,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穆彦,断了他家的香火。
安佩把期待寄托在了弟弟身上,在安适远的大力鼓动下,她决定把账上的钱都取出来给弟弟建房子,还四处打听谁家多生了儿子,想要认养。
眼看着安佩花光了这几年的积蓄,给赌鬼父亲一次次还账,还供养着不成器的弟弟,还收养了带球跑的堂姐安兰的儿子当养子——
安佩为这个孩子掏心掏肺付出了数十年,孩子长大拍拍屁股投进了亲妈的怀抱,上演了好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
至于倾尽一切供养了他十余年的养母安佩一家?
男孩撑着黑伞,给那扒着车门的穷苦女人甩下一段话:“姨母,我只有一个爸,一个妈,这些年多谢你帮妈妈照顾我,听我妈说也给你打钱了,我不欠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