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秋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她就跟宋夫子提过白志远,还有那晚夫子跟那高手一起去过大牢。
她认识的人里,只有宋岩有这个本事。
等忙好后宁秋趁机去找宋岩,问白志远的事。
宋岩倒也没隐瞒,点头道:“我觉得你习武是浪费你的天赋,还是读书的好。我知你担心自己安全,这个白志远功夫倒是还可以,护你周全是够了的,空余时间用来读书吧。”
白志远的功夫是经过宗芳确认的。
能在宗芳手底下走个三五招的,很是可以了。
宁秋:“……”
她也懒得问这白志远是怎么从死牢里出来了,既然宋岩让他跟着自己,自然是不怕被人看见的。
还有,宋夫子对让她读书是有什么执念吗?
可她真的不是科举的料啊。
“不是……夫子,我真不爱念书。”宁秋拧着眉头道。
“为什么?”宋岩十分不解,她这么好的天赋为什么不走科举之路?
“我朝建立不久,很需要人才。”尤其是刑侦方面的人才。
宁秋叹口气:“因为书中很多道理我没办法做到认同,索性不学了。”
“哪里不能认同了?”宋岩继续问。
这个宁秋还真回答的上来。
末世前的应试教育下她文言文没少背诵,以至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些文言文还根深蒂固的就跟刻在脑子里似的。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就觉得不对。”
“哦?哪里不对了?”宋岩也不生气,很平静的问。
“我知道这么做是便于统治,可那些人凭什么剥夺老百姓的知情权?”宁秋道:“君王要是是个好的那还好,要是个昏庸无能的,他说屁是香的那所有人是不是都要跟着说屁是香的?还不允许有人反驳,反驳就是大逆不道。”
宋岩无语,前面说的还挺像样子的,怎么忽然就变成屁这么粗俗的话了。
“反正我就觉得不能把老百姓当傻子,关键时候老百姓可有用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把老百姓当傻子糊弄的人最后也会自食苦果。”
宋岩有些无奈:“那你想过没有,要是什么都跟老百姓说,他们不能理解政策反对的话,也会平添很多事端的。”
“这不是老百姓的错,读书使人明智,老百姓都不能读书是当朝的无能。
还有你说的反对,我觉得如果一个政策真的是为老百姓好,老百姓不会反对,反之亦然。要是当权者能多为老百姓想,老百姓能不拥护朝廷?”
宁秋这些话把将宋岩震在那里半话。
宁秋见他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怯怯的喊了一声夫子,然后道:“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宋岩回神看着她问:“小秋,你说的这些话是谁告诉你的?”
“这还需要谁告诉啊。”宁秋道:“这不是用脑子就能想到的常识吗?”
宋岩:“……”
“那你怎么悟出这个常识的?”
“因为我是老百姓啊。”宁秋道:“反正要是那些当官的出的政策都能为老百姓考虑,老百姓肯定就会拥护朝廷;反之,要是出的政策狗屁不通逼着老百姓去死,那谁还拥护?爱谁谁吧。”
宁秋是真没把宋岩当外人,所以说起话来也一点没防备。
“还有还有,‘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这点更是放屁了。”宁秋道:“所谓笨鸟先飞,人是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去弥补先天不足的,不能因为他是圣人就瞧不起智力不如他的人吧?”
“还是这位子说的,”宁秋给自己都说出火气了。她道:“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他凭什么鄙视女性,女子怎么就跟小人画上等号了?
没有女人这个世界能传承几千年?女人可真可怜,孩子要给男人生,还要被他们拿来跟小人比?做女人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他不是他娘生的?我要是他娘呜呜……”
宁秋看着宋岩,宋岩一脸严肃的捂着自己的嘴,挣扎了两下都没挣脱后也不动了。
宋岩等了许久才放开手,十分严肃的跟她道:“以后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不许再说一个字。”
“夫子你也认同他的观念?”宁秋有些郁闷的问。
“这是几千年的传承。”
“传承就都是对的吗?”宁秋再问。
宋岩:“……”
他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能说那位子说的都是对的,也不能说宁秋的某些话不对。
“好了,我以后不逼着你读书了。”宋岩头疼的道。
就她这些偏激的想法确实不适合读书,搞不好某天就敢顶撞上官再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到时候连他都救不了她。
宁秋闻言心里乐开花了。
“夫子,你觉得我刚才说的那些对不对?”宁秋压低声音还要问。
宋岩:“……我吃饱了就先回去了,你帮我跟兰晟他们说一声。”
说完宋岩起身,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宋夫子,宁秋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看来以后夫子是不会逼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