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为宋岩来看望过她又陪她说了那么多的话,这一夜宁秋睡的还算安稳。
第二日巳时左右,有衙役过来要带宁秋去提审。
白志远在那喊:“小兄弟,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宁秋回首,就见宁致远靠在木头上冲她挥手。
这个人之所以见面就跟她说自己的隐私,应该是心存死志了。
也是个可怜人。
等宁秋被带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那等着的二哥宁夏等人,宁夏显然是一夜没睡,憔悴的很。
兰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没看到宋岩。
等宁秋被带入大堂后衙役让她跪下。
宁秋老实的跪下了。
坐在那的知府一拍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宁秋在心里翻个白眼,跪的是谁都不知道还审个屁的案子?
吐槽归吐槽,宁秋还是老实作答:“同安县宁秋,见过青天大老爷。”
先给丫的戴个高帽子。
“你是被告?
“是。”宁秋说完后又道:“小民不知因何被告,还望大老爷解惑。”
庞俞被噎了下,想发火但看那小孩一脸真诚的样子又不好发,于是敲了下惊堂木:“带原告。”
很快,原告就被带上来了。
一身白云书院学子打扮,目测年纪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这原告不等庞俞问话,噗通跪下就开始磕头,而后整个人趴伏在地,双肩抖动战战兢兢的模样。
宁秋蹙眉,这人她认识。
就是经常来她家买一碗粥跟馒头的学子之一,还有个年纪差不多的身材稍微高一些的。
因为她收的便宜,两文钱就能吃饱,这两人经常来吃。
估计是不好意思,所以虽然宁秋跟他们说了小菜随便吃,但两人每次也只拿一碟子酸笋吃稀饭跟馒头。
他们吃的碗最干净,还叠好放在那才离开。
莫非死的就是另一个?
宁秋心里顿时就有些不舒服。
“原告,报上姓名。”一旁有人道。
那学子维持趴伏的样子磕磕巴巴的道:“学生白云书院乙班周宽见过知府大人。”
“你所告何人?”庞俞问。
周宽终于抖着身子抬起头,见到跪在一旁的宁秋后眼眸里闪过一丝很复杂的情绪。
表情似有不忍跟抗拒,一双有些厚的唇也死死的抿着。
见他半话,庞俞一拍惊堂木,吓的周宽又以头抵地。
上面的人又问:“你所告何人?”
周宽没抬头:“学生也……不知。”
所有人都皱眉了。
“你昨日不是来府衙要告那宁秋吗?”一人道。
宁秋抬头看去,说话那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偏瘦,一把美髯搭理的很不错,再配一杆拂尘,就能冒充假道士了。
周宽还跪在那:“我告的是害死苏兄之人。”
那假道士又道:“据我们查询得知那范青书就是吃了宁家做的饭食回去才毒发身亡的,是也不是?”
“大人……”宁秋不等周宽回答就开口了。
众人都看向宁秋。
庞俞皱眉:“被告不许打岔。”
宁秋:“……那我什么时候能说话?”
这时候也不知道有没有讼师,刚才说话那假道士看着倒像是,但这人一张嘴就像是要往她身上泼脏水的。
不能怪她有被害妄想症,她莫名其妙的被人抓到这里一头雾水不说,居然还比原告先被带上来。
正常的都是先审问原告再带被告。
这边从头到尾程序这边一个都没走,这个假道士一看就不像好人,宁秋在心里估摸着十有八九这堂上坐的也是个昏官。
庞俞听她在那我来我去的很是不耐,但看到站在那的兰晟,到底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
于是就道:“待本官问完原告后再问你。”
宁秋老老实实不说话了。
于是那假道士又问周宽:“那范青书可是吃了宁家的吃食后回家毒发身亡的?”
周宽顿了顿道:“苏兄和我确实是吃了宁家小郎提供的吃食。”
外面的人闻言心都被揪住了。
就听那周宽又说:“我们俩吃好后一起离开了宁家小院往山下走,因白天耽误了时间晚上回去还想多温会儿书,走的比较急,路上苏兄就说肚子有些不适。”
“回到家后不适更明显,我想给他去镇上叫大夫,苏兄不肯,说忍一忍就好了。”
“我……我也就没再劝他,谁知道……谁知道早上不见苏兄起来就去敲门,敲半天也没人应答,我就推开门,就看到……就看到……”
周宽的嗓音逗的跟风中的树叶似的。
“就看到什么?”庞俞问。
“就看到苏兄……呜呜……”周宽低声哭了起来。
众人也没打断他,让他哭了会儿发泄下情绪。
周宽试了试眼泪梗着嗓子道:“就看到苏兄趴在床沿早已故去多时。”
庞俞一拍惊堂木,看着宁秋道:“被告宁秋,对原告所述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