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城司,议事厅。
当换上官服的姜七夜走进来的时候,发现司座朱丹阳端坐在上方,神色肃穆,意态威严。
下方,站着郭俭、萧岳、傅青施三位卫率,以及周江等七、八位队率。
除了缉风营和一些在外巡值的,巡城司作战单位的高层基本都到齐了。
所有人都甲胄在身,立列两旁,神态冷峻,气氛严肃。
姜七夜还是第一次来议事厅,他以前只是个无名小卒,根本没资格进来。
不过今天被喊过来,怕是不仅仅与资格无关,很可能要与某些人做过一场……
嗒,嗒,嗒。
姜七夜踏着铁底战靴,背脊挺直,面色沉静,迈着沉稳的步伐进入殿堂。
随着他的修为迅猛提升,就算他再刻意收敛,也会在无意间散出一种淡淡的威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仿佛走来一尊可怕的凶兽,令大殿中众人心神暗凛,往日对姜七夜这位王府赘婿的些许轻视,在这一瞬间都消失无影。
果然,能被宣王府相中的女婿,绝非一般人。
“大牢司狱姜七夜,参见司座大人!”
姜七夜目不斜视,对着上方行了个军礼。
“姜七夜,大牢中的事务可都理顺了?”
朱丹阳目光闪动,淡然问道。
“回大人,大牢之中一切如常!有卑职在,绝不会让大牢出任何差错!”姜七夜声音洪亮的说道。
“好!本座果然没有看错人!”朱丹阳满意的点点头。
“大人谬赞,卑职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姜七夜自谦道。
“哼!”
一声突兀的冷哼,在大厅内格外刺耳。
姜七夜扭头看去,正好与形貌伟岸的郭俭四目相投。
郭俭面带讥嘲,目含冷光,脸色很是不善。
姜七夜顿时感觉到,怀中的风羚骨珠散发出丝丝凉意,好吧,这玩意的确很敏感。
他淡然一笑:“郭大人可是有何指教?”
郭俭面色倨傲,冷嘲道:“指教不敢当!本官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你可敢如实告知?”
姜七夜不卑不亢的道:“郭大人客气了,姜某定当知无不言。”
虽然郭俭的官职比他高一级,但两人互不统属。
确切的说,姜七夜的直属上级只有一个司座朱丹阳。
所以,他在郭俭面前都不必以下属自称。
郭俭上前一步,沉声逼问道:“姜七夜,昨夜戌时你身在何处?都干了些什么?”
戌时,大约在夜里八点到十点。
姜七夜摸了摸鼻子,一脸平静的说道:“昨夜戌时,我从酒馆内喝完酒出来,顺手宰了一群穷凶极恶、意图不轨的江湖人。
嗯,其中一个领头的家伙,叫作瘸飞龙。
事后,我就回到巡城司睡下了。
郭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他眼神玩味的看着郭俭。
他这话音一落,周围人顿时面色一凛,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凝重,继而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瘸飞龙死了?他竟然杀了瘸飞龙?”
“这位姜大人不会是在吹牛吧?”
“瘸飞龙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若真死了,姜七夜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瘸飞龙的名头,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就连巡城司内,都有不少人吃过他的亏。
只是,敢于对瘸飞龙出手的却不多。
到了一定地位的人都知道,瘸飞龙能横行寒阳城这么多年,没有靠山根本不可能。
其自身实力也一直是个谜,否则也不至于被评为寒阳城不能惹的人物之一。
此刻,郭俭却气的脸色涨红,怒火升腾,他重重的冷哼道:“哼!本官不认识什么瘸飞龙!
本官只知道,我的一位朋友在我的别院借住几天,却在昨夜被一伙贼人闯入院中,残杀致死,我那朋友的一干亲眷也全都死绝!
姜七夜,这件事不会是你干的吧?”
上方,朱丹阳神色淡淡,把玩着手中一枚玉狮镇纸,似乎有点走神了……
姜七夜毫不退缩的与郭俭对视,大义凛然的道:“郭大人,如果你那位朋友的外号叫做瘸飞龙,你的那处别院名叫郭园,那就没错了,是我干的!
不过我要纠正一点,瘸飞龙的亲眷早在多日前,就已经全部死于江湖仇杀!
昨夜追随瘸飞龙的百余位高手,都是万蛇堂的骨干,都是瘸飞龙的心腹爪牙,无一善类,人人双手沾满鲜血,皆有取死之道!”
郭俭怒声道:“哼,本官说过,我不认识什么瘸飞龙,我那位朋友名叫陈进忠!
他虽然名声不算好,但实际上他乐善好施,为人义气,只是世人对他多有误解——”
姜七夜负手而立,讽刺道:“郭大人真是好本事,竟然妄图将一个恶贯满盈的帮派头子,洗白成大善人!
但你洗的白吗?
你问问周围的同僚们同意吗?你问问寒阳城的老百姓同意吗?
就在前夜,瘸飞龙还纠集五十名亡命之徒埋伏于暗巷之中,妄图截杀姜某!
若非姜某有实力自保,怕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