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上的“天鹰攻击机”一再阻止驿站与驿马传递消息,但消息终于还是传递到了盛京。
朝堂之上,有令人气定神闲的檀香,缓缓自香炉中升起。
香味浸润着朝堂上每个角落,然而此刻的朝堂之上,给人数九寒天的感觉。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
在大殿下,黄台吉愤怒的拍了桌子。
整个大殿上死一般的安静,没有人敢出来说什么话。
因为打他们的,不是什么蓟辽总督的兵。
打他们的是大明鲁州都指挥同知,昭勇将军、轻车都卫麾下的“琴岛狼兵”。
这件事从天下洒下的传单上就写的清楚,
“无耻鞑清、挑拨离间,今日揍你,予尔教训,是教你懂事!”
“懂事”这个词,从来都是大人对孩子说的。
现在堂而皇之写着这句话的挺括白纸,就放在御案之上,把黄台吉气的浑身直抖。
带着怒气的眸子,扫视着殿上君臣。
可以往提起明军、高丽,甚至提起蒙古,都智计百出的大臣们,此刻只会如鹌鹑般缩着脖子。
其实黄台吉也知道,面对“琴岛狼兵”他们缩着脖子,是最正确的反应。
不然怎么办,率军出去和人家拼命。
可人家在河上,在天下,叫你想拼命,都找不到人!
“范文程,这……当初说请和就向鲁州昭勇将军请和,施展反间计的是你,如今被人识破计策打上门来,你有什么好说!”
被点到名,范文程知道自己缩无可缩,出班跪倒在地下。
“皇上,奴才该死。事前竟未想到,那昭勇将军居然如此聪慧。”
说着话,他支起耳朵倾耳倾听,想看看是不是有人会落井下石。
伏在地下倾听着的范文程,并没有听到其他大臣出声,他心中暗叹,
“这个昭勇将军好生厉害,只他名字一出,便将朝堂上的大臣们吓的呐呐无言。”
心中想着的同时,他已经又想下一套说词,
“皇上,那昭勇将军既然原来来盛京,对于我大清来说,这是好事,可非逆事!”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是明代文人最喜欢之事。
至于这“惊人”之言,是不是符合实际,根本全不在乎。
此“惊人”之言,不但引起黄台吉的兴趣,也引起了朝堂上诸位朝臣的兴趣。
他们一个个支起耳朵,细听范文程说的内容。
停了下吊足诸人胃口,范文程直起腰来。
他抱着象牙板,向黄台吉进言,
“皇上,那昭勇将军年轻气盛,识破奴才的计策,自然要做生气之举!但此事于我朝极有好处,故此奴才才说,它不是坏事!”
说着此,他的话中还是没有半点实际内容,又故意等了片刻,才又继续说下去,
“实际奴才担心的不是他打来盛京,担心的是他毫不理会。只要他来,便有商议的可能。唯只怕他不予理会!”
在朝堂上混迹已经久的范文程说的有错吗?
如果说到官场,这样的表述肯定正确。
不想按规矩办事的腐官,会装做没有看到,没有听到办事人的话。
这叫不见油水不撒鹰!
而只要他肯开口,哪怕是过贿,也说明此事大有办成的希望。
都是在官场上混的,朝堂上的官们,一个个对于范文程的老奸巨猾大感佩服。
只此一番话,便教他逃脱了计策失败的责难。
甚至不但群臣,甚至黄台吉也想听,范文程下面会拿出什么新主意。
“皇上,奴才以为,他必会一路沿河到我盛京。第一我等人以铁锁横江之策,只要他走不了,便有可能折服于他!不过……”
说到不过时范文程再度停下话头,倒不是他想卖关子。
而是说到这儿,朝堂之上已经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坐在御案后的黄台吉,脸上现出一片冷色,
“把那昭通将军堵到浑河上?你难道忘了,此贼在岸上时,其手下战力亦不容小觑!哼,铁锁横江,你且不闻请神容易送神难!”
听到皇太吉如此说,范文程基本已经号准了皇台吉的脉。
对于近乎斥责的话,他不慌不忙的应道,
“即是如此,我等就在盛京城外,浑河岸边多摆金银,美人,只说向他赔礼便是。我盛京自然有大明的探子,把此事报与明朝朝廷!”
话说到这儿,自然不必再往下说。
朝堂之上人人皆知,此为赤果果的阳谋。
你昭勇将军既然敢到盛京来,这狠辣的阳谋却是你躲无可躲的招数。
朝堂之上的鞑清大臣们,一个个不禁摇头,自叹弗如。
“这汉人的脑子哪,真不是知道是怎么长的,能想出这么毒的阳谋也算厉害!”
是啊,摆上美人、财富于浑河岸边。
无论那大明的鲁州都指挥同知,昭勇将军、轻车都卫他收不收,大明的探子都会把这信息传回大明朝廷。
到时自不必盛京的清廷说什么,大明的皇上也饶他不得!
此刻一路清理鞑清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