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眯着眼睛,秦天明心里不禁发笑。
“和其他官说话,大人就是个善于把天聊死的人。倘若当官的都这般说话,谁还闲聊!”
话是如此说,但他知道他家大人有这个资格。
就他秦天明的认识,大人的拳头当世最硬。
倘若嫌他把天聊死,那就少哔哔,支起耳朵听话就好。
“嘶”
倒吸了半口冷气,郑肇基不改脸上笑容,但言辞间有了机锋,
“大人,您与我家伯父,我父亲统是朝廷的官员。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一点颜面……”
“涉及我大明疆土,涉及我大明国威,须看何人颜面,要不要问问皇上?”
一句话真就把天聊死了,秦天明脸上的肉连抖,撇嘴想笑。
“哼,大人的意思是,朝廷里的官都不是官呗。这湾湾被西洋人占了,只你灵山卫指挥使大人才看得到,别人的眼睛……”
对于郑森的冷言冷语,想让他犯众怒的言语,朱慈烽用冷厉的目光紧逼着他,
“都是瞎的,不然特么是老子来这儿打西洋鬼子。尤其是你五虎游击府眼睛最瞎,咫尺之地竟然不查,那双招子真真是出气之用!”
“你……”
这边郑森才要拍桌子发火,朱慈烽一扬手,便用飞针把他定在当场。
接着来到他面前,伸手重重拍着他的脸颊。
那边郑肇基才要起身,朱慈烽厉目横扫电射而致,
“乖乖坐着,支起耳朵给老子听清楚!”
说罢转过脸来,手继续在郑森脸上,如扇巴掌般拍拍“啪啪”直响。
脸上颜色狠厉,自牙缝中挤出话来,
“素闻郑家大木有冲天之志,可惜看起来亦不过尔尔。”
嘴里的话却带着十足嘲讽,还有百分的狠辣,
“在老子眼里,我大明国土广阔,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领土问题没有谈判,唯有战争。
尤其对于汗奸,原谅他们是上帝的事,老子的任务就是送他们去见上帝。(注)
在码头抓住就在码头击毙,在厕所抓住就把他淹死在厕坑里!”
说完继续“啪啪”一下下的拍着郑森的脸,最后的内容落在他身上,
“知道为何感觉你闻名不如见面,好男儿便该胸怀天下。眼中唯有你郑家的利益,知道老子有多失望!”
此刻郑森的脸通红,也不知是被他摇摇扇的还是说真听懂了,因为羞愧而红!
随后朱慈烽展开那封郑森送来的信,
“香山澳处葡淘牙人,以恭顺事我朝,以谦恭待诸府大员。尔为小小灵山卫指挥使,何敢挥军南洋,置我五虎游击府于何处。
另有香山澳之葡人首领,于本将军处哭诉,言尔欺压甚重。
此处乃朝廷划归我五虎游击将军府统管,尔灵山卫于湾湾之事,须给本官一个交待。
另外香山澳之葡人首领,将至湾湾与尔商谈。劝指挥使大人以和为贵,不然……”
对于这样不识相的人,朱慈烽也没惯着。
随手抬笔写下一封,连笑带骂的回信,
“你特么也算个官,允许西洋人在我大明领土开府建衙,建立殖民地。
到底收了多少贿赂,才能视侵略于不见。
此番尚敢替侵略者张目,小贱胚子在狗窝等着,老子去把你这当官弃职的腐官打的叫爹!”
这回信绝对不称不上文雅,但郑芝龙是朱慈烽最讨厌的群体。
放在未来那叫黑恶,放在此刻那叫军阀。
都是为了一己私利的武装集团!
受了一辈子红色教育的朱慈烽,怎么可能对这两种势力假以颜色。
至于言语,那样的贱皮子不骂狠点,他能带着主力来决战么?
至于说他有三千艘船,朱慈烽只会报以呵呵冷笑!
随后让郑肇基就那样把郑森扛回去,走的时候大为失望的朱慈烽连码头都没去。
他是个不论私情的人,尤其涉及领土、国家尊严问题的时候,那是绝不可能妥协的。
前世在长江边上,就干过带英的紫石英号。
回到泉州府的郑森照旧身体僵硬,一动不能动。
无奈之下郑芝龙遍请泉州府当地名医与功夫高手,尤其擅长打穴和使暗器的江湖客。
在多管齐下的手段下,总算保住了郑森的命,
“大人,那用飞针打穴之人,只论暗器手段可谓当世第一。两丈之内,死活由心。两丈之外非死即伤,这次人家手下留了情!”
看着经过治疗但未醒转的儿子,郑芝龙不解的问,
“可是为何至今未醒?”
那治疗的江湖客说,
“大人,那是人家不让他醒。在下估计,不到三十六个时辰,绝无清醒的可能!”
联想到回信,郑芝龙不禁冲冲大怒,回首吩咐,
“真真欺人太苦,与我击鼓聚将!”
就在泉州城因为郑芝龙击鼓聚将而乱成一团时,远在湾湾的朱慈烽正接见香山澳的代表。
“礼物拿回去,老子不缺零花。另外告诉你们总督,唯一要求是无条件投降,两天后我率大军亲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