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李信还是拗不过妻子,与她一起坐在烤肉摊上。
才尝了一串烤羊肉,被那带着焦香的嫩羊肉,刺激着他的味蕾,心中焦虑感就消失了一半。
正在考虑,要不要尝试下琴岛城的饮料时,却又有人来到摊子这里。
“老四,咱不吃了,晚上还有课呢,我怕吃多了犯困!”
看着旁边那张小圆桌上的年轻夫妻,都穿着琴岛城常见的服饰。
男的虽然也是儒衫打扮,但那儒衫却是用钮扣的。
只听他用充满幸福,且略微焦虑的语气道,
“那怎么行,虽然食堂里伙食挺好,可现在翠云你不是为一个人吃呢!”
“啐,这话也能大庭广众下说么,你脸皮好厚!”
女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听话的坐在桌旁。
“哎,老四,你们技术部开发‘龙王赐露桩’怎么样了。春天就这样旱,你们再慢点,可赶不上种秋呢!”
“龙王赐露桩”?
猛然听到个新鲜名词,李信不禁留了意。
也不吃烤肉了,只是听着一旁小夫妻谈论。
听到妻子问,那叫老四男人居然叹了口气。
“唉,别提了。‘龙王赐露桩’的问题是,起初好使可用几天之后,地下温度升高,那凝出的水就少了!”
听他如此说,那妻子戏谑道,
“那有什么,反正你们的问题,大人肯定知道!”
“你又笑我,我们技术部总不能遇到事就去问大人吧,他一天得多忙啊!”
这不禁更引起李信的兴趣,此刻不光西北大旱、鲁州大旱,包括豫州亦同样大旱。
他干脆挪了下椅子,向那人抱了下拳,
“朋友,刚刚听你说什么‘龙王赐露桩’与渗灌管,都是个什么讲究,怎么能解决旱灾呢!”
那人把李信打量了一下,也没有多少防备之心,
“您是新来的吧,看你的模样是个读书人。我家大人正在招先生,您没有去试试么?”
对于招先生什么的,李信没什么兴趣。
作为一个地主出身的士子,对于解决旱灾反倒更感兴趣。
再度拱拱手,客气道,
“四哥,在下家乡在豫州,那里今年亦是大旱。听你的意思,咱们琴岛城有办法解决!”
被人叫成四哥,那人也客气的拱手回道,
“不敢当,在下林继贤,还是大人给起的名字,这位仁兄贵姓?”
“在下姓李,关于那抗旱之事原闻其详!”
干脆调过椅子,一付详谈的模样,
“啊,是李兄。其实对鲁州的大旱,在大人的旱地埋水法之下已经缓解。”
这还是个李信不懂的新词,他不由好奇追问,
“旱地埋水法?”
这一次没等林继贤回答,一旁已经吃着烤串的女人,倒是替他回答了,
“那是我们大人教的本事,只用钻了孔的木钢管埋在地下。把水灌入其中,便只有麦苗能吃上水,杂草一丝水也没有。”
听她快人快语的说了一套,李信大略能想到是个什么模样。
暗暗在心中佩服那奇思妙想之外,又好奇问,
“可那管子里的水,怎么能被外面的麦苗吃到呢?”
“翠云你就别说了,赶紧吃,不然误了课!”
说了句妻子,林继贤又面向李信解释,
“只要给那些小孔里塞些布条,自然把水吸出来。根据测试,比起普通浇地,要省一多半水!”
不愧是李信,他的理解能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把水埋在地下,自然比漫浇要好得多。
没有风吹日晒,自然要省水的多。
“林贤弟,那‘龙王赐露桩’又是个什么讲究呢?”
“这讲起来就要麻烦些,风中自含水气。沙漠大约水气占两成,像咱们这里水气大概能占到六七成!”
作为技术部负责人,林继贤解释的相当专业。
这话却给予了李信极大的震惊,他死活想不明白,用什么本事能测出风中有多少水气。
对面前的林林继贤又多了几分尊敬,再拱着手问,
“林贤弟,这……风中有多少水气,怎样才能知道?”
“这……嘿嘿……”
脸上现出尴尬,岂料被一旁的妻子直接出卖,
“凭他,想破那榆木脑袋也想不出来,自然是大人告诉他的!”
“那有什么,咱们琴岛城有今天,不全靠大人!”
怼了妻子一句,林继贤接着说,
“还是大人的主意,将风用风车导入地下。地下温度比起地表温度要凉。因此风里的水气就变成了水。问题是长此以往,地下温度提高,产的水便少了!”
越听李信的眼睛瞪的越大,越听越不敢相信,就那个娃娃指挥使,居然有这么大本事。
回味起来时路上看到数万民夫修路,再联想“旱地埋水法”与“龙王赐露桩”。
突然之间他感觉,那个娃娃大人的形象,在他心中变得无比高大起来。
此刻不但他听的入神,一旁红娘子更听的眨着眼睛,仿佛听天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