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度来临,起来的人吃着用缴获的粮食做成的饭。
这很受士兵们欢迎,毕竟天天吃军粮。
说良心话,琴岛狼兵的军粮不坏。
都是重盐、重油、重调料的肉、菜、饭混合煎出来食物。
根据用的肉还分什么猪肉饭、牛肉饭……
包装是用涂了胶的布,密封保存。
这样的食物,一人一天最多两斤,就吃的饱饱的。
再好吃的饭天天吃也得烦,因此见到新鲜粮食做的饭,士兵们不由发出欢呼。
与其他士兵一样,朱慈烽也领了一份。
前世参加过几乎所有战争的他,对吃并不在乎。
在军人来说食物的味道,不过是骗舌头的,重要的是它能提供足够的能量。
此世平时对吃很讲究,嗯,那全是被芷嫣丫头,学自御厨的手艺给惯坏了。
又是一夜奔驰,凌晨时分靠近三边总督傅宗龙大营。
距离十几里地,就碰到明军夜不收。
报信的铜号划破黎明的天空,隔着老远就听得明明白白。
立即停车,朱慈烽要手下人搭起大帐,等候作为前锋的李明山来报告。
大帐里摆了张组合式木桌,又换上自己的官服,刚来得及在桌上盖了块细布,帐篷外面就传来喊声,
“报告,大人卑职李明山,带同督抚麾下骑兵将官,赵天保进见!”
在自己的位置坐定,朱慈烽向传令兵挥挥,后者会意传声,
“进!”
随后那李明山领着一个身穿鳞甲的大将进来,那大将赤脸红褐色胡须。
看似威猛,实际给朱慈烽的感觉颇为肮脏。
琴岛狼兵不许留胡子,那里也剃的干干净净,至于脑袋上战场前也是要剃光头的。
那是多少年战场上,得出来的宝贵经验好吧。
特么大疫时候,美髯就那么重要吗?
会藏跳蚤,会要命的!
那赵天保一进大帐,瞪着朱慈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脸的喝问,
“哼,一个小小千户官,居然诺大架子,不到营外迎接本官!”
对于这种不长眼的人,李明山只会心中暗笑。
他家千户大人何曾给他人颜面,只会把对方的脸皮打的啪啪响。
果然对于这不友好的质问,朱慈烽一点好脸没给,直接开怼,
“只是个千户官又如何,我奉灵山卫郭指挥大人之命前来助战,这便是你对来援友军的态度?大战当前讲这些俗人俗礼,便是你的本事?”
完全没有料到朱慈烽见到上官,根本不给颜面。
然而他是灵山卫的人,除非战场抗命之类的事情,否则要找他的麻烦,得去指灵山卫指挥使。
“哼!我等可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千户率兵来援,你又能带几个糟兵。还是卫所兵……”
看他那瞧不起的神色,朱慈烽冷冷一笑,直接开怼,
“卫所兵又如何,我琴岛卫所狼兵的两条腿,比你骑兵快,不服咱们就比比看?”
“你?”
那姓赵的才一瞪眼,然后感觉肩膀上一重。
扭过就看到肩头那里放着柄长刀,那黑色长刀的刀刃,如镔铁般迸射出星辰似的光芒。
这是大马士革钢或称镔铁的钢,特有的光芒。
只看刀刃心中就是一滞,感觉这千户不一般。
试问天下哪家强军,有本事用镔铁给手下装备。
这是身后传来李明山的恫吓,
“在我家大人面前放肆,便是一刀之鬼!”
看那人眼神赵天保即知,那是杀人盈野之外的狠辣,而且是已经视性命为无物的狠人。
他哪知道,天天杀牲口的李明山,他们和屠夫一样。
每天得干好几次那活,无论宰猪、宰人,心里一丝一毫的负担都没有。
尽管心里已经怕怕,但赵天保还是回了句,
“你敢?”
“试试?”
听到对方那“试试”二字,他已经断定这货准备砍自己脑袋了。
只有极狠之人,才能砍人脑袋面不改色。
才待张口与那千户官再说话,哪知对面那个小千户突然哈哈大笑,
“这样,老子便与你赌上一局。倘若我手下没有你的马快,到了营中任你处置,还把你肩头那把镔铁刀送你,不过……”
没等朱慈烽说不过,赵正保已经傲然道,
“只要千户大人不要用那怪车作弊,老子骑兵的四条腿,还会输你两条腿的?”
“好,痛快,就是如此。老子赢了也就不让你写狗叫。只当着营中诸将的面,给老子恭恭敬敬一揖便可!”
既然两个主将要打赌,那么下面的小兵没什么好说的。
骑兵整好队形,李明山率领自己的手下同样整好队形。
也不必用什么号炮,只把自己胸前哨子吹响的同时,挥下令旗。
“隆隆……”
数百匹马奔马而起,几乎转眼和他手下就被落在后面。
那赵天保粗豪的笑声远远传来,
“哈哈哈哈,小千户,让你的手下准备好他的刀,本将军在营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