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知道,占了灵山岛的海寇,此刻应该十分大意。毕竟就算岛上有几个漏网之鱼,无船离开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朱慈烽还是认真叮嘱夏芷嫣,
“在船上呆着,不要出声,他们看不到你!你这么漂亮,被发现了,肯定抢着拿你当老婆!”
想吓吓她的朱慈烽,故意说的如此不堪,岂料夏芷嫣的回答竟十分认真,
“蓉儿……蓉儿只能给靖哥哥当……要是……那我……人家就死!”
伸手摸摸她毛绒绒的头,轻声在她耳边交待,
“你乖乖等着我回来,就驾皮艇藏在这里。这里是船舵的位置,停船后很少人来!”
停了下,又在她耳边低声嘱咐,
“若是被他们发现了,你就划船跑,黑夜他们追不上。”
稍一侧脸,夏芷嫣细声细气的问,
“我跑了,你呢?人家……蓉儿可不会丢下靖哥哥!”
“不要紧,我会跳下船追你的,好姑娘到时千万不要出声就是!”
说完话朱慈烽在皮划艇上,扶着船舵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探出绑竹篙,把上面绑着的四爪船锚,轻轻搭在船艉楼上,双臂使劲慢慢爬上贼船。
船艉楼的房间里亮着灯,小屋里似乎还有人在谈话。
“源田阁下,我们今夜不去攻打灵山附近村镇,难道还要等到明天白天么?”
面对这样的质问,那叫源田的猛然大笑,用不大纯熟的汉话答道,
“你只嫌灵山卫那位指挥大人押了你的船,可今日打了一天手下儿郎也累了。明日白天歇息,傍晚起锚,夜间上岸,到时直接灭了他灵山卫就是!”
适才说话之人,此刻又接着说,
“源田阁下有所不知,我船上的货物乃是为了我大哥李青山筹集军粮的,如今被这灵山卫的狗指挥截住……”
“大哥李青山!”
伏在船舷细听的朱慈烽,记下了这个名字。
那叫源田的海贼又接着说,
“急什么,反正瓷器什么的运去扶桑都不赔钱,不过一夜而已,不必多说老子要睡觉了!”
“唉……”
随着里面那人无奈叹息,朱慈烽也大概猜测了下里面的事。
就是那个叫李青山的反军,或者是有反意的大贼,派兄弟往扶桑贩货以得军费。可惜被那灵山卫劫了,这做兄弟的就勾来海寇。
轻轻翻身上了贼船,左右观察仔细倾听了一番,朱慈烽直奔贼船之上的炮台摸去。
如何留下这几条海寇的船,那就看能摸到多少火药了。
此刻已经夜深,除了几个有劲还在折腾掠来女人的海寇,整条船上没有更多的动静。
果如猜的那样,甲板上空无一人,甲板上连个哨兵都没有。借着甲板上微弱的灯光分辨,很快摸到无人驻守的炮台。
大炮都放在舱顶带有垛口的炮台之上,火绳、火捻,筒装火药应该都放在附近。
伸手只摸了摸,专长武器与极限运动的朱慈烽就淡淡一笑。
佛郎机炮,备子铳三只,可连续发射。在根据地的时候,他就修过也用过这玩意。
火药、药捻、火绳、火种,老八路不喜欢别的,就这些简单玩意的组合,就可以让他们定时去见上帝。
二十斤的小桶火药,插个药捻,药捻连一段燃着的火绳。然后又找来几个装满水的皮水袋,固定在火药桶上就算完工。
借着夜深人静,招来夏芷嫣的皮划艇,把这一个个土洋结合,具有后现代意味的延时炸弹给安装到各条船的船舵上。
“靖哥哥,你做的这些东西好怪,这是什么怎么还绑着个皮水袋,怪重的!”
使劲抱着火药筒的夏芷嫣,好奇的问,
“哼!”
随着朱慈烽冷哼一声,入戏太深的夏芷嫣凝神细想这十年来,朱慈烽不断交给她的“怪本事”。
“我想起来,水不可压缩,所以……”
见她想不起来,朱慈烽只好给她提示了一下,
“因为水不可压缩,所以会把火药爆炸的全部威力,传递到船板上然后……”
当朱慈烽把火药桶安装好之后,夏芷嫣猛然明白过来。
“靖哥哥,你好坏啊!”
正奋力滑桨的朱慈烽硬是没想出来,她这突如其来的娇嗔是打哪蹦出来的。不等他疑惑完,夏芷嫣已经给了他答案,
“火药桶布置在舵和船板之间,前炸船板漏水,后炸船舵折断,没了舵这船可不就没法开了,进了水只怕这船十有八.九是要沉的。”
目前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可根据经验,越是顺利的事情,越不容易顺利最后。
可当朱慈炸在最后一艘不大贼船上,布置好火药桶之后,却听见海风送来的,隐隐夹杂哭泣、说话的声音。
向夏芷嫣打了个手势,后者挥动双头桨,顺着那船的船舷慢慢向前划去。
如同其他船一样,甲板上并无人值守。这时那隐隐的哭泣声越来越响亮,在舷外也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还有争吵的声音。
“黄大人不是你成天只顾着催我们种田,面对这些海寇,我等又哪里会无力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