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上。
桀站着在裴栩的座位旁,两手交叠在胸前,若有所思。
裴栩往许洋的手机发信息——许洋,你别再往我之前给你的号码发信息了,那不是我的号码,是别人的。不过感谢你今天的犯蠢。你的道歉我不接受,你的喜欢我也承受不起,以后别再来纠缠老娘!
之后,裴栩暗暗深呼一口气,如释重负般。
“裴栩。”桀蹲下,头侧向她。
“怎么,你不舒服吗?我就说让你坐,过来!”裴栩皱眉看她,扯着她的手臂,自己就要站起来,但被桀制止。
“不是。”桀笑道,“我想问你,要不要我们主动去把方穗约出来谈谈,地方我们挑,这样不怕被她玩。”
裴栩一听,耷拉着脸说:“别吧。”
“你昨天不是很刚吗?还说你不是好惹的…”这时裴栩左边的人刚好起身准备下车,裴栩伸手拉她坐下,同时接话道,“那只是说着玩的,方穗她本身就是个虎妞,她们三班谁不怕她…”
“那你还收许洋的东西!”桀没好气的说。
裴栩不好意思的嘟囔:“我太想要那只口红了,这就像打瞌睡送枕头,没法拒绝啊…”
桀把手一摊——
女人的世界,我无法理解。
她实在是不在乎这些东西,所以真的没法去感同裴栩的“瞌睡得枕头”的喜悦。
“那你不解决这个事,这学还怎么上?”
裴栩沉默了一瞬,转眼却问:“你转学的事情怎么样了?”
“这几天应该就可以办好了吧,都是我妈在弄。”她注意到已经到站,拍了拍裴栩的手,“我到了,你到家给我发信息,微信聊。”
裴栩仰头看她,答应道:“好,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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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后,汤佩正在洗碗,桀爸在淋浴。
因为不太想吃晚饭,所以在汤佩问她有没有吃饭的时候,她随口说了句吃了。汤佩和桀爸的教育方式就是——放养。只要不惹出什么大事,孩子自己当家做主。
因为怕汤佩误会裴栩,下午的事情和昨天的事,桀都没有打算和汤佩说。
她回到房间关上门,平躺在床上,开始放空。
不知道什么时候,睁着的眼睛闭了起来,原本空荡的脑子里忽然挤满了声音和画面。
——“朋友。”
什么意思?
还有那双眼睛。到底在哪儿见过?
有时候,琢磨一次偶遇的计划需要推敲无数次,而想通一件充满巧合的事只需要一秒钟。
电光火石之间,桀差点蹦起来。
电影院!怪不得觉得眼熟的很…
那餐厅他就算故意整裴栩这也说的通了——绿了朋友的妹妹,或者方穗本身就是他朋友。可电影院的偶遇,仅仅是巧合吗?
“嗡”裴栩来信。
栩:『到家了。』
桀:『这么慢?』
栩:『回来有一会儿了,被我妈念叨了会儿。』
桀:『哦。』
栩:『我和我妈说了,我转学。』
桀:『哦麦嘎,我俩这是转学小分队吗?你认真的?』
栩:『比针尖还真!』
桀:『你这什么比喻…你转哪儿?』
栩:『你去哪儿?』
桀:『伯谛高中。』
本来秒回的裴栩突然安静了,过了几分钟桀再去瞄了一眼,还是没回。
当时没注意,放松下来后她感觉左脚的大拇指有点刺痛,掰过来一看,喔,被扎了个口子,伤口的皮肤上已经凝固了一圈硬币大小的血块。低头一瞅,黑色的短毛拖鞋上,拇指那块位置明显有一小块颜色比较暗。
汤佩来敲她门,告诉她可以去洗澡了。她做贼心虚似的立马把支在床沿的腿放下去,回头一看汤佩并没有开门。
看了眼手机,没有未读信息,索性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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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的阳光,赤喇喇的从没拉窗帘的窗户照进桀的房间。
几只鸟儿在玻璃窗外台面一蹦一跳,叽叽喳喳的叫声,被玻璃消除掉一大半,传入房间。
从窗口看去,楼下有一颗不知名树木。十月份中旬的天气,它居然已经光秃了枝头。
床上的女孩终于有了动静,她翻了个身,左侧卧着,因为热而伸出薄毯的左腿,拇指上贴着一个可爱的ok绷。
汤佩一向喜欢这种小而精致的东西,桀找了几个,发现都是这种款式的,认命的贴上。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瞳渐渐聚焦,长长的睫毛因为她的眨眼而扇动。黑色的头发贴在墨蓝色的枕头上,和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色。
起床,揉了揉眼睛,走到窗边推开一半的窗户,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早晨满是植物味道的空气。
“早,小鸟。”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传来,打破了这早晨里清新的恬静。
接着是汤佩一惊一乍的呼声:“桀妃,快起床!出事了!”
桀拉开门,哀怨的看着她,“我起来了,以后都会早起啦,不要用‘出事了’这种东西来吓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