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厂里的规定,旷工一天扣三天的工资,你老老实实的别惹事了。”
冯翠花还是不死心,现在猪肉才八毛钱一斤,黑市上不要票的猪肉才两块钱一斤,这十块钱能买多少猪肉了,她想想就肉疼。
她把椅子往冯翠兰的方向靠靠,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小声的道出自己的来意,“大姐,你和大姐夫说说,他不是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吗,让他和车间主任说说,别扣我工资了,我把这钱给你外甥买肉吃多好,你外甥肯定念你的好。”
冯翠兰被她气的胸口生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一家子都是眼皮子浅的玩意。
她瞪着冯翠花,冷冰冰的说,“你旷工还好意思找你姐夫,你也不嫌弃丢人。十块钱扣了就扣了,别为了这点小钱打没有的主意!”
冯翠兰想着自己在丈夫面前辛辛苦苦的维持形象,娘家人却在后面拼命扯后腿。
要是为了十块钱去和丈夫说走后门,她还要不要活了。
冯翠花看着姐姐厌恶的脸色,嘴上答应,心里却带着不忿,“真是了不起了,十块钱都是小钱了,还在我面前还摆上副厂长夫人的谱了。”
冯翠兰看着她不服气的脸上,心底升起无力感,唯恐她真的去找韩磊,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姐夫是厂长,平时最注意以身作则,吃苦耐劳。要是让他知道你这个小姨子带头旷工,说不定要把你这个月的工资都扣光,还要把你抓出来当典型□□。”
她这不只是恐吓妹妹,韩磊正在升职的关键期,真能干出大义灭亲的举动来获得民心。
他可不会心疼一个自己不待见的小姨子。
冯翠花想想自己姐夫对厂长职位的觊觎,心底升起一丝恐惧,她撇撇嘴不屑道,“我这个姐夫真是个官迷,备不住真能做出这种六亲不认的事。”
冯翠兰看着妹妹打消了找丈夫办事的念头才松了口气,她也不愿听妹妹编排丈夫,皱着眉头转移话题,“你上个月旷工干什么去了,知道被抓住要扣三倍工资还旷。”
“谁知道那么巧啊,我都和同班的工友说好了,替我多干点,没想到还是被车间主任过来查班抓住了。”冯翠花自己还觉得很委屈,叽叽喳喳的替自己辩解。
她说完,忽然有些羞涩的捋了捋耳后的头发,压低了声音道,“刘柱子去隔壁市出差,带我一块去了。”
冯翠兰听了这话,倒抽一口凉气。
刘柱子,工厂办公室副主任,但是却不是冯翠花的丈夫,两个人居然敢一起去邻市出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冯翠兰还是凑过去压低声音怒斥道,“你们可真大胆啊,也不怕被人当搞破鞋的抓了。”
即使是几十年后出轨也是要被千夫所指,更何况是特殊的七十年代。
这要是被抓住了,要脖子上带着破鞋游街挨□□的。
冯翠花看着姐姐谨慎担心的样子,反而没有那么羞涩了,她满不在乎的说,“我们出门又没说是夫妻。他带着介绍信,我们都是开两间房,对外就说是一起出差的工友。”
“高立就不知道?”
高立,冯翠花的丈夫。
“他这个窝囊废能知道什么,我就和他说走亲戚去了。”冯翠花满不在乎的说,语气里是对丈夫满满的不屑。
她说着忽然一拍大腿,“不行,这旷工的钱我得让刘柱子给我补上,谁让他非要带我去的,十块钱呢。”
冯翠兰揉揉眉心,觉得脑仁一阵阵抽痛,她真是管不了。
“你小心点,要是被人抓住了,我看你咋办!”她只能再一次警告妹妹。
“知道了,知道了。”冯翠花挥挥手,不耐烦的道。
她不愿意再听大姐的唠叨,凑过来神神秘秘的转移话题,“大姐,你知道吗,刘柱子说下个月月初厂里要招工,他们厂办也要招两个。到时候让咱婉君去呗,这不比她那死爹留下的工作强。”
工厂办公室负责日常事务,起草文件,通知下发,这个消息既然是刘柱子说的,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提起厂里的工作,冯翠兰就郁结在心,她叹了口气,“老韩已经让韩绾绾去了。”
“什么?”冯翠花听了这句话眉毛竖起,表现的比冯翠兰这个亲妈还气愤,她一拍桌子嘴里骂骂咧咧道,“好呀,关键时刻看出谁是亲生的了,凭什么这个好事要落在韩绾绾这个小崽子身上。”
冯翠兰当然也想韩婉君能得到工作,当着外人即使是自己的妹妹,她还是表现的善解人意,“婉君不是有工作嘛。”
“街道上的工作怎么能和在厂里做办公室比。”
冯翠花只知道韩婉君的工作是在街道上风吹日晒,冯翠兰要面子的没有告诉她是收废品。但是即使是这,已经够让她感到不忿的了。
“韩绾绾这个资本家的小崽子怎么能去厂办工作,要不然我去举报她妈妈是资本家吧。”冯翠花脑袋一转,想出一个恶毒的主意。
“不行。”还没等她说完,冯翠兰赶紧拦住,“邹家家产都捐了,而且他们几个孩子已经和邹家断绝关系了,你举报还有什么用。而且你要是在这个换届的关口去举报,反而有可能牵扯到老韩。”
韩磊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