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因已种下，果自然不可避免，为何要改变？”
“待百年千年之后，修者修为尽退，沦落凡人，你历氏皇族千年基业足够保住血脉传承不断，甚至可以一统天下！”薛宁状似不经意般拨了拨头发。
“历某没有姑娘想的那样伟大，至少历某并不想放弃目前拥有的。”历璟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
拥有的？凡间人穷极一生所追求的长生不老，和不会被病魔侵入的体魄，甚至是永不会更替的位置，可世间焉有永恒存在的道理，世间之人不会允许，规则更不会允许。
薛宁收回目光，转身向御花园走去。
“世间事之走向虽难以预料，却自会留一线生机。”
历璟抬步跟上。
“人族有修为高深者，妖族未尝没有。”
薛宁随意点了点花瓣，
“至于灵物，”
说着又随意在叶片上拂过。
点点绿光轻盈而下，没入其中，叶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舒展，又娇羞的碰了碰薛宁的指尖。
“也莫过于天地平衡四字。”
“多谢姑娘赐教，姑娘菩萨心肠，救世间于危难，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日姑娘若有吩咐，历某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历璟离开后，薛宁在原地呆了许久不曾离开。
历氏之人性情秉性大抵相同吧。
薛宁顺台阶而下，在御花园中悠然自得地迈着步子。
此地也算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山是真的山，水也是真的水，想必当初建造的时候没少费力气。
薛宁还未曾逛完御花园，远远的便感知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刚要摸到鹦鹉的手一顿，叹了口气，“小家伙，看来只能过些时日再来寻你了。”
鹦鹉不明所以，歪头歪脑地跟着出声“寻你，寻你——”
薛宁轻笑一声，不知看向了何处“该见的，总归是要见的。”
薛宁走后，一个影子出现在鹦鹉下方，鹦鹉低下头，煽动翅膀，却并未飞起，只是张嘴便叫“来了，来了——”
绿倚找到薛宁的时候，薛宁正在银杏树下，看着一片树叶。
“娘娘，您在干什么？”
“感受万物。”
“……”
绿倚实在不懂一片叶子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奴愚钝。”
“走吧。”
薛宁只看了会树叶便带着绿倚转头离开。
——
“姐姐，这些时日您向皇后告病，闭门不出，可不知道这月余来日发生了好些事。”
“您还记得良妃，哦不，现在是昭容娘娘了，”
“瑜昭仪被诊断有孕不过半月，李昭容便按耐不住手脚，险些要了瑜昭仪的性命，”
瑜昭仪本瘦弱多病，当初皇上以瑜字赐给她，便是瑕不掩瑜之意，天子赐福，李昭容听说后可是砸了大半个宫殿，如今有孕又岂能不惹人眼红。
要知道正统皇室血脉本就单薄，如今皇上的子嗣也就大皇子均礼，二皇子均尧，还有个婢女所生的三皇子均邯。
三位皇子最大的十岁，最小的不过四岁，如若在这个档口有孕并且产下子嗣，这可是母凭子贵的好事，任谁都会高看几分。
李昭容一直想有个孩子傍身，可皇上除了在抬她进宫那一个月内多去了几次，其他时日进后宫的次数都有限，又如何能轮得到她。
皇上自是不喜嚣张跋扈之人，偏生李昭容却不知悔改，屡次生起事端。赵婕妤心里想，话头在舌尖饶了绕，却是没说出来。
“要说这李昭容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后院内宅里的腌臜事儿也见识不少，在瑜昭仪的安胎药里多加了些剂量，瑜昭仪常年卧病在床，根本受不住烈性药，孩子就这么没了，身体也伤了。”
“而李昭容谋害皇嗣，却只降了位份，减了俸禄，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好爹！”
赵婕妤又靠近了薛宁几分，
“不过这事儿说来也蹊跷，本来天衣无缝的事，却不曾想没过几天李昭容害了魇病，昏迷不醒，请了皇上皇后，偏生这个时候李昭容自己闭着眼说害了瑜昭仪的孩子。”
“世事无常啊，李昭容自己也没想到才得意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偏偏自己作恶，有苦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