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还、还是我、我自己来吧。”
他虽然大大咧咧,但从小到大,还没在外人面前赤身裸/体过。
现下非常害臊。
抓了抓脑袋,他有些窘迫:“姐姐还是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啦。”
红棉倒也没勉强,笑了一下,叫身后的两个丫鬟放下沐浴用的东西,行了个礼,便带着她们退了下去。
夏枢见另一个大浴池里也注满了水,知道过一会儿褚源可能也要过来沐浴。
摸摸红扑扑的脸,他也不耽搁时间,快速地把衣物脱了,便一跃跳进池子里,扎了个猛子。
夏枢水性很好,以前还在惠河里救过人。
虽然事后发烧,生了很长时间的病,让他记忆模糊,记不太清那人的样子,但他对自己的水性那可是相当自豪的。
在小浴池里施展不太开,夏枢扑腾了一会儿便胡乱摸了摸身上,上岸了。
丫鬟端来的沐浴用品都是些瓶瓶罐罐,他也不知道里面是个啥,到底咋用,就没管,直接拿了盘子上的大布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随意擦了擦湿头发,穿上衣服就离开了。
回到婚房,屋里已经收拾好了,新的喜被也铺到了床上。
床边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里衣,正在用布巾子绞头发的美人儿。
“你洗过啦?”夏枢欢快地凑上前,上下打量他。
这新夫君长得可真好看。
皮肤雪白,眉眼如画,夏枢觉得自己天天对着这么一张脸,饭都能多吃一大碗。
心里别提多喜欢了。
而且不提外貌,就说人品,新夫君是看着冷淡,但人真的很好。
先前他们不认识,他还衣衫破旧,蓬头垢面,换别的人,肯定是嫌弃他嫌弃的不行,有多远离多远。经常被嫌弃的夏枢经验丰富,自是知道旁的人会是什么表现。
但褚源就愿意让他搭车,不仅如此,还一点儿嫌弃的表情都没有,夏枢当时觉得他气质慑人,不敢接近,但事后回想,却觉得这人真的很不错,比他见过的,除了他阿爹以外的所有男人们都好。
没想到,他原以为的陌生人夫君,竟是这人,夏枢真的太欢喜了。
“书房隔壁也有一个浴池。”红棉面带笑容地解释。
“哦哦。”夏枢挠了挠脸颊。
然后后知后觉地想到,沐浴完,就是他们的……洞房了。
夏枢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看看房顶,看看地下,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
这会儿正好红杏端着一只白瓷碗走了进来:“少爷,面好了。”
“把那碗面吃了罢。”褚源开了口,似是不知道夏枢的紧张,将布巾子递给旁边的丫鬟后,便一掀喜被,躺了上去。
“哦。”夏枢眨了眨眼。
原来面是给他做的呀。
他还以为是褚源饿了,想吃面呢。
六月的天虽热,但屋里摆了冰盆,夏枢穿着单薄的衣衫,呼噜呼噜吃着鸡汤面,还觉得有些凉。
“少夫人头发怎么还在滴水,奴婢给你擦一下吧。”红杏一扭头发现他衣服都被浸湿了,沿着往上看,才发现头发还是湿的。
说话间,立在旁边的小丫鬟们便有眼色地递了新布巾上来。
夏枢想站起身,却被红杏摁了下去:“你继续吃吧,奴婢动作放轻些。”
随后又吩咐道:“银星,你去箱子里给少夫人拿件里衣过来,他身上的湿了,要换一件。”
夏枢知道侯府和家里不一样,虽然觉得别扭,但也硬着头皮去适应,于是只好如坐针毡地让红杏给他擦头发。
红杏擦了一会儿,轻轻柔柔地笑道:“这夏天呀,虽说天热,但头发若是不干,睡一觉起来,头是会痛的。”
红杏鹅蛋脸,柳叶眉,不仅年纪和夏眉相仿,眉眼看起来也有些相像。
夏枢听她柔柔的声音,就想到了阿姐,不自觉有些放松,抿着唇笑了一下:“在家里的时候,洗完澡再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会儿星星,头发就干了,没太注意。”
红杏笑了笑:“奴婢小的时候住在乡间,也爱躺竹椅上看星星呢?”
“是吗?”夏枢惊讶,放下碗,回过头看她。
红杏行止有度,言笑温婉,看着不像是农家出身的女子。
“可不是,你要是不嫌,奴婢有空就多跟你讲讲老家,那里虽不如京城繁华,但天大地阔,风景独特,是这边看不到的呢。”
夏枢顿时来了兴趣,高兴地一拍手:“好。”
每次阿爹跑镖回来,都会被他缠着问东问西,他最爱听这些不同地方的风俗民情了。
见他吃完,一旁的丫鬟们便送上漱口水,洁牙器具。
夏枢也在红杏温柔的手把手指导下,学会了使用流程和方法。
一整套下来,夏枢的情绪放松了许多。
不过,见红杏拿着里衣过来,要为他更衣,夏枢瞬间又窘迫了起来,一把夺过衣服,蹿到了床边远离红杏的地方:“这个我自己来就好啦。”
这一会儿的功夫,红杏大致摸清了他的性格,也没勉强,扫了一眼床上闭着眼的褚源,抿唇笑了一下,便招呼红棉以及其他丫鬟们离开了。
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