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纽约的时候, 乔琳跟诺顿约着去电影院看了最新上映的电影《肖申克的救赎》。
这部有着奇怪名字的电影改编自著名小说家史蒂芬·金的《四季奇谭》中的一篇中篇小说,原著名为《丽塔·海华丝与肖申克监狱的救赎》。史蒂芬·金一直是非常畅销的小说作家, 他的很多作品都被拍成了电影, 其中不乏取得巨大成功的作品,例如《闪灵》、《魔女嘉莉》、《危情十日》和《伴我同行》等等。
《肖申克的救赎》在上映后收到了很多好评,大多影评人都表扬了主演蒂姆·罗宾斯和摩根·弗里曼的表演, 称赞他们的表现“非常精妙”、“有说服力”。受到《帝国》和《芝加哥论坛报》好评的诱惑, 乔琳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去影院亲自看看这部电影,这很可能是卢比孔河在本年度颁奖季上最大的竞争者之一。
另一部让她觉得很有威胁性的电影是夏季上映的《阿甘正传》,这故事太讨巧了,完成度非常高,而且汤姆·汉克斯非常棒。
在所有纽约的熟人里,如果只能挑选一个人跟她一起去看电影,那么那个人必然是爱德华·诺顿,她的电影启蒙兼导师。尽管他们两个人的观影口味不一定一致,但是乔琳非常信任埃迪的观影水平。
看完电影后,乔琳和诺顿找了个附近的咖啡馆坐下来聊天。他们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卡座,就可以摘掉墨镜了,这就是乔琳喜欢纽约的地方。她本就没有出名到人人都认识, 可即使这样洛杉矶也会有很多八卦媒体希望能拍到一些能够补充版面的花边消息。
“你喜欢这电影吗?”乔琳一边喝着自己加了额外奶沫的卡布奇诺, 一边问道。
诺顿点了点头, “印象深刻。弗里曼和罗宾斯, 他们真的很棒,我特别喜欢那段, 当《费加罗的婚礼》里的《多么温和的西风》响起的时候,那很感人。”
“没错,”乔琳微微笑起来, “拍摄手法也很聪明,弗里曼的旁白既让这故事保持了一种特别的氛围,又避免了从主角的视角直接揭示全片最大的悬念,这真的很巧妙!而且你不觉得主角安迪从那个漫长的管道里爬出来的样子,真的很像人的出生吗?重生、圣经,这意象的宗教含义真的太浓了。”
“是的,温和中有点尖锐,特别是那个老囚犯布鲁克斯出狱后的自杀场景,这个对比让整个故事的哲学意味更强了。我认为这是比整个故事都更有意义的部分,比起一个相对纯粹的宗教救赎故事来说。”说着话的同时,诺顿拿起咖啡匙在自己的澳白咖啡里搅了搅。
“是的,”乔琳非常喜欢他谈到了自己也能感同身受的部分,“导演有意讨论到了制度化,这让我想到了福柯的《规训与惩罚》。可惜他没有特别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对比性地提及了一下。不过我有个很奇怪的想法,这电影有没有让你想到《基督山伯爵》?”
乔琳觉得自己的这个联想有点奇怪,可她对这个想法特别着迷,说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诺顿闻言想了想,“这么一说有点这个意思,基督山伯爵在故事结尾时说过,人类的一切智慧就包含在这四个字里面:‘等待’和‘希望’。”
“没错,就是这个,我总是忍不住想到这个!”乔琳笑起来,她也终于忍不住说,“我能尝尝你那个吗?”
她有点好奇他杯子里的澳白的口味,这是近几年才流行起来的喝法,虽然跟卡布奇诺一样都是牛奶咖啡,但是只有一层薄薄的奶沫。每家的澳白风味都不太一样,主要取决于咖啡豆的味道。
诺顿闻言微笑着看着她,觉得乔琳在这方面一直都像个小姑娘,总是好奇心旺盛,有点小馋猫的样子。他把自己面前的咖啡杯碟推倒她面前,示意她自由取用。
乔琳端起咖啡,低头小小地饮了一口,评价说:“不是我的口味,但尝起来很顺滑,像更清淡的拿铁。不过这咖啡的味道很不错,真的很香。”
“刚刚那个侍者说他们用的是洪都拉斯雪莉咖啡豆,有种很香甜的奶油香气。”
“那不错,我应该让我的助理给我买点这个。”
“所以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我现在真的还挺好的,比上个月我们见面时好多了。”
“那我为你开心。”
话题突然冷下来,两个人都有点沉默。乔琳这时候跳回原来的话题,“你觉得《肖申克的救赎》会卖得好吗?”
“我不确定,票房是很难预估的。”
“尽管个人而言,我很喜欢这电影,但是,”乔琳挑了下眉,“我对它能不能卖得好持保留意见。”
“好话后面总是有个转折词,不是吗?”
“我真的是这么觉得的,首先是这名字,太奇怪了,很难记住。别的电影,要么像《阿甘正传》那样就把主角名字放在标题里,要么把故事的关键放在标题里。”
“就像你们公司的《低俗文学》那样?”
“我不会那么说,其实《低俗文学》这名字也够令人迷惑的。坏名字对营销没好处,”乔琳竖起右手食指比划着,“而且,它跟我们的片子同时期上映,不管从哪个角度我都只能遗憾地说,它不会卖得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