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以后乔琳的生活又回到了过去的学习节奏里, 唯一不同的是她经常跟瑞凡待在一起。
他们租下的那个小公寓有三个房间,一间用作卧室,一间乔琳找人安了临时练功用的把杆和镜子, 还有一间瑞凡贴了很多隔音棉, 作为他自己的工作室。
平日里乔琳去上课或者参加活动的时候, 他就关在家里写歌或者读书,不过还是写歌的时候比较多,他经常觉得读书的时候会很烦躁。乔琳观察过这一点,觉得他可能确实是有点阅读障碍, 也可能是注意力缺陷, 他们有讨论过需不需要去寻求帮助, 最后决定还是慢慢来。
乔琳经常担心这样子瑞凡在家会觉得太寂寞, 但是他好像完全不在意, 反而觉得这样安静的生活特别平静。他现在虽然生活在城市里, 但是感觉就像是生活在自家的农场里一样平静, 和他的爱人一起建筑一种新生活。
他们开始在家里种植各种花草, 乔琳很不擅长这个,瑞凡比她懂得多得多。其中一盆是一种小西红柿, 乔琳非常希望它能真的结果, 这样他们就可以从自己的阳台上摘西红柿了, 这样岂不是很棒。可惜瑞凡告诉她,这种西红柿是观赏型的,而且它最适合栽种的时间是春天,但是现在正是纽黑文最冷的时候。
乔琳无辜地表示自己在这种事情上就像婴儿一样无知。
瑞凡听后忍不住低头亲她,说她就是自己的baby。
乔琳有的时候会找他对戏,大部分是莎士比亚。一开始还能假装两个专业演员在工作,可是演着演着就会在“罗密欧啊, 罗密欧!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的台词里亲吻对方。两个人像是两块磁铁一样,总是吸引着对方。
如今他们两个有的时候会在耶鲁校园里一起吃饭,不得不说,耶鲁的披萨比洛杉矶的披萨强多了,可惜瑞凡不能吃,好在耶鲁餐厅是有提供素食餐的。因此很多时候他们会在家里自己做饭,大部分时候都是瑞凡做,乔琳也跟着他一起吃素食。要比尔说这实在是非常好,最起码他不用多担心半年过去乔琳突然胖了十磅,要知道所谓“大学第一年会胖”这件事可不是个谣言。
乔琳倒是学会了一种素芝士的做法,将黄豆粉和糯米粉加水搅拌,小火加热,直到变成粘稠状,再加入苹果醋、橄榄油和海盐继续搅拌,直到它变成粘稠质地,然后放入冷冻箱冷冻一晚。她第一次做的时候尝过后觉得很惊喜,味道有点豆香味儿,不像一般芝士那样腻,也没有乳香味,但是在纯素食品里作为替代品已经足够好了,甚至还能在做披萨的时候实现拉丝的效果。
瑞凡不喜欢把食物种类混在一起,他会专注于某种食品种类,比如他们的晚餐可能是一碗水果,或者一碗蔬菜,但是你很少看见他会把东西混在一起。乔琳觉得他这习惯有点古怪,然而可以接受。毕竟只负责吃饭的那个人最好别当评论家。
有一次他们在吃瑞凡版的凯撒沙拉的时候,乔琳聊起凯撒沙拉的事,说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这沙拉跟凯撒大帝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可能是叫凯撒的厨师在他的墨西哥饭店里发明的。
瑞凡接着这个话题聊起了西班牙语,他小时候全家搬家到波多黎各,华金也是在那里出生的。他在那儿学会了非常流利的西班牙语,乔琳叫他的昵称Rio其实也是西班牙语的“河”。事实上,他回到美国时才发现自己是美国人,而且大家都说英语,那个时候他甚至英语都说不好。
乔琳也会说西班牙语,但只是基础的口语,她的法语比西班牙语要好得多。
两个人就开始换成西班牙语说话,瑞凡说西班牙语的时候有点像一个异国爱人,乔琳觉得哇,我怎么能爱上同一个人两次呢?但是好像我又爱上他了。
乔琳有的时候觉得跟瑞凡聊天会有点费劲儿,因为他对很多历史事件和文学作品的了解有限,而这些东西是乔琳的个人擅长领域。但是她没把这些事当成他们两之间的障碍,反而成了一个沟通的机会。
现在她常常不回宿舍去,而是跟瑞凡待在一起。他们会依偎在一起,然后一起读书。准确地说,是乔琳轻声地读书,而瑞凡在一旁乖乖地听着。
他们一起读西班牙诗人加西亚·洛尔迦的诗,读他如何在诗歌中描绘安达卢西亚的四季,体验他如何将对时间、生死和悲欢的感触转化为笔下的文字之歌。
瑞凡头枕在乔琳的腿上,听她悦耳的声音从“那时我的吻是石榴”读到“吉他的悲鸣声起”,再从“月亮是莎乐美的妹妹”读到“我在十字路口作别”。他的思绪时而在诗里,时而在乔琳身上,只觉得心满意足到极点。他几乎回忆不起上一次感到如此安然的时候了。
他几乎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了。
他们有的时候也会一起读乔琳挑选的小说,比如达夫妮·杜穆里埃的《蝴蝶梦》。
这本书讲了一个诡谲的爱情故事:年轻女子遇到年长又富有的新鳏男子德温特先生,成为美丽的曼德利庄园的第二任夫人,结果新婚后才发现曼德利庄园里到处都是死去的第一任夫人瑞贝卡的影子,每个人似乎都对瑞贝卡念念不忘,这几乎把女子逼疯,她决心要揭开这背后的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