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琳回到清水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了,无论是清水家的人还是帮佣都已经睡下了,她小心翼翼地踩在清水老宅咯吱作响的楼梯上,准备悄悄地溜回自己的房间。
最近她的学校因为教室整修不得不给学生放假,一连七八天乔琳都跟新认识的诺顿混在一起,不过像今天这么晚回来还是头一回,他两今天去市里玩了。尽管清水家不会特意等她回来吃饭,她还是有点心虚,不想碰上任何人。
事与愿违,就在她踏上楼梯的第二阶时,迎客和室的灯也亮了。回头一看,是她养母的哥哥,现任的清水家大家长。
乔琳自知理亏,转过身轻声问道:“伯父,您还没有歇息吗?”
清水正夫面无表情,答非所问:“乔琳,你马上就要18岁了,明天中午留在家里吃饭吧,穿得正式点,会有客人到访。”
乔琳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巧地应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随着乔琳越来越接近18岁,清水家的氛围越来越古怪了。其实未婚的清水丽子收养她这件事本来就很古怪,她虽然已经年近40,但是完全没有必要收养一个已经15岁的白人女孩,即使这个孩子是她所谓朋友的女儿。而且清水家没有给她改姓,在法律文书上也只能看出来乔琳是清水家的监护对象而已。
其实,乔琳早就发现养母清水丽子根本不熟悉她父亲,很多故事都有临时编造的痕迹。但是清水家没有短她吃喝,偶尔的一些□□上的疼痛也是清水丽子疾病发作时的误伤,她对自己的现状还挺满意的,毕竟她也无处可去。
在胡思乱想中乔琳慢慢睡去,迎来了第二天。
中午,乔琳和清水家的人已经准备好迎接所谓的贵客。来人有四位,一位是乔琳曾见过的清水家的姻亲,两位律师,还有一位未曾见过面的三十多岁男子。
这阵容本也没什么稀奇的,让乔琳倒吸一口冷气的是这个三十岁男子在清水正夫嘴里是她的未婚夫。
她完全搞不清状况,只感到身上一阵阵发冷,头晕目眩。这可能就是恐惧和愤怒相交织的感觉。但是在席间,她很明智地什么也没说。
她装着乖巧的假象,一种怒火却在她心里熊熊地燃烧着,想要与席上的这些要吞噬她的人同归于尽。
席间清水正夫和其中一个律师想让她签一份文件,被另一个律师制止了。后者说需要她成年以后的签字才算数。
乔琳强忍着一口气等到了这场会面的结束。她觉得那份文件有古怪,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两个律师,好像后面一个有点同情她,但也没有直接的表示。
她想,她要搞清楚清水家到底在搞什么鬼。
诺顿正躺在自己的小公寓里辗转反侧,今天下午他没见到乔琳,这让他有点不习惯。本来他来这里只是正式开始工作前的休整,一种对家庭安排不满的小小反抗,这周他就应该去大阪开始工作了。但是,他有点说不清他的烦躁,他不是很想离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眷恋什么。
一阵激烈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起身开门,没想到居然是乔琳。这姑娘穿着一身睡衣就跑来了,他知道自己租的公寓其实离清水宅不远,但是他没想到会这样见到她。
乔琳气喘吁吁地说:“埃迪,快,让我进去。”
诺顿侧身让开,看着这女孩轻车熟路地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他很不解:“你怎么这么晚过来?还穿成这样?出什么事儿了吗?”这时他才看清楚乔琳脸上神色很不安,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个文件夹。
乔琳坐在沙发上,她抿抿嘴唇,又喝了口水,有点犹豫地说:“埃迪,我不知道我能去哪儿,我就来找你了。我们是朋友,对吧?”
诺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他在乔琳身旁坐下来,面朝着她,试图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道:“没关系,好姑娘,出什么事儿了?”
乔琳将手中的文件夹甩在桌子上,将头依靠在他肩上,说:“看吧,埃迪,我从清水偷出来的。埃迪,他们要逼我嫁给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男人,就是为了这个!”
她的声线很稳,但是诺顿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其实在微微颤抖。他顿时为这姑娘感到难过,将她揽在怀里:“别怕,好姑娘,你在我这儿了,我在这里。”
乔琳带来的文件其实是一份授权书。尽管诺顿本科学的是天文和历史,但是他毕竟出身富裕,见过不少这类材料,很快就从中抓住了重点。
这份授权书大意是说授权自己孙女乔琳·阿普尔比的监护人照管乔琳的财产,乔琳有一份本金价值1000万美金的离岸信托财产,在乔琳18岁以前,她每年可以领到30万美金津贴;当乔琳18岁成年时,乔琳可以从她受赠的信托财产中获得80%增值部分的支配权,除非她已经结婚,将获得全部财产的控制权。
授权人的名字是约瑟夫·阿普尔比,乔琳从未见过面的爷爷。诺顿有些震惊于这份文件的内容,但是又很奇怪,为什么乔琳的爷爷不自己照顾乔琳,反而委托清水呢?
乔琳把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解释:爷爷老约瑟夫虽然在美国也小有薄产,但是真正发家是在日本。她父亲